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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盈情不自禁地伸手再次掛上他的脖子,將他拽了過來,兩人鼻尖相碰。
她眼睛很亮地看著他,全是毫不遮掩的喜歡跟笑意。
她同樣不知道,蔣墨成的手多想用力,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折斷脆弱不堪的她。他的手在收緊,卻又克制著。
大腦在下達命令,在厭憎。
身體卻不肯接收,在保護。
兩人之間隔著他那隻受傷的手,柏盈沒說話,滿意地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男人,從眉峰到深邃的眼眸,再到他高挺的鼻樑,她微微一笑,不費吹灰之力地扯下了他的手。
蔣墨成似是被她的眼神給攥住,只能任由她擺布。
「怎麼了呀。」
她的嘴唇貼著他的,以氣息音說話,輕啄他,「幹嘛這樣嚇我。」
她並沒有不喜歡,也沒有不滿意,總覺得他這樣隱忍克制著的模樣,比平日裡要英俊幾分。
蔣墨成不想再被她所控,不想再跟她對視,索性低頭,反客為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的手怕她磕碰到,牢牢地托住她。這房間隔音效果很好,關上門窗,隔絕了外面的雨聲,安靜得只能聽到唇齒相依時發出的聲音。
……
當然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不過這次叫停的不是雙眼迷離的柏盈,而是蔣墨成。他喘著氣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看著臉頰緋紅的她,一翻身,靠坐在沙發上,十分自厭地仰著頭,伸手扯了扯領帶,戾氣四散。
他的意志力難道就這樣薄弱?
柏盈清醒過來,雙腿搭在他的大腿上,沒有去管被解開的帶子。她也在平復著呼吸。
蔣墨成垂眸。
他咬緊了牙關,起身,瞥了她一眼,克制住去抱她的衝動,一時心煩意亂,習慣性地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一開口音色慵懶又沙啞,帶著幾分磁性,像是饜足,又像是淺嘗輒止的懊惱不滿。
說完後,盯著她露出來的雪白肌膚,今天寧市下了一場大雨,氣溫也降低了幾度,她也不怕著涼,他一時煩躁不已,脫了西裝,扔在她身上。
柏盈還沒緩過來,冷不丁地,眼前一暗,鼻間都是他的氣息,這才發現他把衣服扔了過來,還蓋住了她的臉!!
蔣墨成進了洗手間,開了水龍頭彎腰用冰涼刺骨的冷水澆滅那股燥熱與煩悶,他擰眉抬頭,恨不能再來一拳砸向鏡子裡那個狼狽的自己。
外面傳來柏盈氣惱的聲音:「你西裝上全都是煙味!!」
柏盈都快氣炸了,穿好浴袍後,將他的西裝扔在地上,還不解氣,跑來門口罵他,「我剛洗完的澡……」她一抬手,鼻子輕嗅,一臉嫌棄,「沾上你的煙味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蔣墨成也沒顧得上水龍頭的水還在沖刷著他的手。
他看向鏡子裡的她,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
柏盈狠狠地罵了他幾句後,氣也消了,這才扯開話題問道:「你這怎麼弄的啊,跟人打架了?」
蔣墨成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傷痕,扯了扯唇角。他應該質問她,逼問她,可喉嚨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無法精準地預判事情的走向。
他想要什麼?不知道,所以靜觀其變,所以按兵不動,所以……也動彈不得。
只能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柏盈白了他一眼:「都多大了,還跟別人打架。」
嘴上這樣說,實則拉著他走出洗手間,用紙巾擦拭他手上的水珠後,從醫藥箱裡拿出棉簽,用碘伏浸濕,拉過他的手掌,細心地擦傷口,一邊擦一邊抬頭看他觀察他的反應。
見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她輕笑:「還挺耐痛。」
「因為什麼打架?」她又好奇問道。
蔣墨成望向她,沉聲道:「因為她騙了我。」
她騙了他,他還冒雨回來,回來後卻連一句話都問不出口。
「生意上的人嗎?」她問。
蔣墨成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似是默認。
柏盈猜到了他今天去錦城不太順利,只是沒想到他還會跟人動手,勸道:「你以為做生意很簡單嗎?我之前聽別人說過,很多生意都是你騙我,我騙你,互相騙來騙去,下次別動手啦,你看,你這手傷得……多讓人心疼。」
看他這樣子也不是做生意那塊料。
做生意就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跟人動手打架……
還真是年輕氣盛。
她都想勸他別折騰了,還不如老老實實找個班上,起碼別把爹媽攢的那點本都給虧了進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像他們這種過不了多久就要一拍兩散的關係,最忌諱的就是不知分寸地干涉對方的生活,簡直就是多管閒事到家了。
她還在給他塗藥,話音剛落,他突然收緊了手,傷口撕扯,又冒出了一點血珠。
「誰說的。」他問。
「什麼?」
「別人是誰。」他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問,「誰說的。」
柏盈愣住:「什麼誰說的。」她有些無奈,「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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