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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尚書的案子已結了,秦征的羽箭她也並未交出,那麼秦征在她回宮後急著前來,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他還不死心地想同她合作?可她勢單力薄,他究竟想從中得到什麼?
他以為在靜法寺射出那一箭後,她還會與他談及合作嗎?
洛久瑤走入殿內,迎上一道視線。
秦征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她肩側,輕皺眉頭。
洛久琮坐在正中的木椅上,頷首示意她落座。
他始終未發一言,倒是秦征率先開口:「看來殿下不願與臣有所牽扯,方才在七殿下面前,很是急著與臣撇清關係。」
「世子玩笑,你我本也是幾面之緣,只是趕得巧了些。」
洛久瑤迎上他的目光,反問,「還是世子覺得,你我之間在外人看來有所牽扯,是一件好事?」
秦征反倒移開視線,盯著她肩側瞧:「那還要看殿下怎麼想。」
被他的目光一刺,傷口仿佛更疼了,洛久瑤笑:「世子廣交好友,結識之人繁雜,都說明槍易擋冷箭難防,我這人惜命,還不想為人做擋箭的盾。」
秦征的面色微僵,出口的話語竟似有些苦澀:「是嗎,殿下是不想為臣擋箭,還是……想護的另有其人?」
洛久瑤躲過他的視線:「世子說笑了。」
在旁聽了許久的洛久琮終於輕咳一聲:「你們兩個,行了。」
「秦征,我本以為你不顧宮禁入宮,又求著我來這兒,是因擔心才來探望九妹,未曾想是專程來與她吵架的?」
空氣安靜下來,洛久琮又看向洛久瑤,「你也莫要同他計較,秦征他自小就這個性子,這麼多年也不曾改過,總是莽莽撞撞,口是心非。」
秦征沒有繼續言語。
洛久瑤接道:「讓皇兄見笑了,想是我與世子少有交談,言語間才叫世子誤會了許多。」
洛久琮支起手臂,目光落在她身上:「我知臨春宴時你們在白鷺亭見過一面,也聽聞你曾與賀家小姐走得很近,如今賀家一案結了,賀小姐的屍身會在三日後下葬。」
「秦征與她有過婚約,理應前去相送,你呢?可要與一同前去祭奠?」
「宮人間傳些不著調的流言,竟也傳到皇兄的耳朵里去了。」
洛久瑤推卻:「說來臨春宴時,其實是因賀小姐在意世子,我與她才會在懷明湖有那一面之緣。」
洛久琮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又開口:「你在懷明湖落水一事我有所耳聞,說來我還有些好奇,賀小姐會失了分寸拉你下水,可是因你們說了什麼不愉快的話?」
洛久瑤的指節微不可查地收緊,瞥一眼秦征:「那日賀小姐曾撞見我與世子閒話,想來是因傾慕世子而心生不安,一時情急所致。」
洛久琮神色複雜,似乎還想問什麼,卻被門外的通報聲打斷了。
青棠上前通稟,說是太子妃聽聞洛久瑤今日回宮,請她去往東宮一趟。
洛久瑤點頭,攥緊衣擺的指節松下來。
東宮有請,洛久琮與秦征自是不好繼續留下,洛久瑤順勢與二人一同走出,行禮道別。
秦征卻自後喚住她,走近她,瞧著她的肩側低聲問道:「殿下前去東宮,不換一身衣裳?」
距離忽而拉近,洛久瑤不由得退後兩步:「世子擔憂過多了。」
秦征忽略她言語中的拒絕,亦不顧她避開的動作,轉而對跟隨在側的桃夭道:「初春寒涼,你這個做奴才的不想著為主子披一件外袍,是等著領罰嗎?」
桃夭匆忙去取。
直到桃夭取了外袍出來,秦征終於移開目光,徑直離去。
第31章
洛久瑤終是披了件外袍才到東宮去。
眼下來不及重新包紮傷口, 以外袍作掩確是最簡單的辦法。
只是秦征為何作此舉動?這傷口本是他造成,如今與洛久琮一同來打探她的底細便罷,他們之間早已相見眼紅, 何必假意關心?
洛久瑤思緒難停,跟著侍從走入東宮的內殿,才發現一路上始終沒有看到洛璇的身影。
這個時辰見不到人,大概是在溫書。
內殿溫暖如常, 浮動著花草香氣,洛久瑤繞過屏風,望見放滿花枝的長案。
案前坐著的卻不是唐寄月,而是另一道陌生的身影。
少女指尖捻著花轉來轉去,似是在思考手中的花如何與瓶中花枝作配,聽到腳步聲後迅速抬起頭來。
洛久瑤看清楚那張臉,有一瞬的恍惚。
唐折衣。
她其實是見過唐折衣的。
那是在前世了。
少女抱著藥箱,身後跟著相送的孩童,她自貧民所居的寒窯巷走出,垂首向身側的孩童囑咐著什麼。
孩童散開, 她隔著很遠便瞧見她,遙遙朝她綻開一個笑, 明艷得像是盛春時節最繁盛艷麗的海棠花。
花動一山春色, 洛久瑤見她的第一面就知道,燕京城困不住這朵海棠花。
她本該長於山野, 該無拘無礙,該行於天地, 四海生風。
「九殿下。」
唐折衣瞧見她, 放下手中花枝,「說來宮裡的每一位殿下我都曾見過, 唯獨沒見過殿下你。」
坐在一旁的唐寄月道:「折衣,不得對殿下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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