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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何呈奕又將齊林一腳踢開,眼中怒意正盛,「叫上宮裡的太醫,隨朕一起,她若是有半分閃失,你們誰都別想活。」
眼下,他也顧不得許多。
何呈奕別無所求,只想看到活蹦亂跳的秦葶。
一群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到這間在如意坊並不起眼的小宅。
太醫站了滿院,何呈奕先命人將晗兒送到冷府去,而後甚至連掩面的帕子都不戴一個便直挺挺的往秦葶的房間裡沖。
眾人相攔,都被何呈奕罵回來。
此刻秦葶整個人已經燒的不醒人世。
面色霜白,臉頰兩側又透出異樣的紅。
額上有兩個小痘突出皮膚。
許久不曾見過,再見竟是這般,何呈奕心口泛疼,將旁人都趕到一旁,大步近前。
指背探上秦葶的臉頰,滾燙在手。
他沉目輕咬了牙關,雖然房間裡的人無一人敢發聲,但他卻仍然覺得吵鬧。
稍一揮手,「你們都出去吧,朕自己照顧她。」
眾人雖覺著不妥,可何呈奕的脾氣都清楚,也不敢逗留,都輕步退出。
此下房間裡又僅剩下他們兩個人。
太醫給開的方子裡有安神藥,是為了讓她睡的沉一些,以免身上發癢便抓撓起來便落了疤。
這會兒秦葶睡著了。
可她還是恍惚著覺著好似聽到了何呈奕的說話聲。
想睜眼,睜不開,身上似綁了百斤重的沙袋。
許是知道她在病中,也知她服了安神的湯藥下去,何呈奕這才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與她說話。
他俯身下去,手掌輕輕拍著秦葶的發頂,用極其輕柔的語氣說道:「秦葶,別怕,我在。」
明知秦葶曾不止一次說過怕的就是他,他也要這樣說。
秦葶沉擰著眉,竟將這些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里。
頭暈腦脹的,她卻覺著一定是何呈奕來了。
勉強將眼睜開了一條縫隙,眼前那張臉很模糊,但是他沒錯,「何呈奕.......」
她唇齒微張,說話都很費力,心頭卻是壓不住的歡喜,「何呈奕是你嗎?」
嗓音斷斷續續,聽不太真切。
他猜想秦葶當是很厭煩他的,即便是她病中問起,何呈奕也不敢貿然回應,隨意打著馬虎眼道:「你是不是做夢了?」
秦葶淺閉了眼,試圖挪動了身子,「是做夢吧。」
何呈奕哪裡會這麼溫柔呢,她心想。
他常掐著自己的脖子放著狠話。
明明有時候很在意,偏偏就嘴硬著說些難聽話,將她越嚇越膽小,越推越遠。
「那天......也是你吧......」秦葶好似在說胡話。
讓何呈奕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回他沒敢應聲,秦葶抬起手,想要去抓額頭的癢,卻被他一把攔下,手被何呈奕攥在掌心裡,「癢了也別抓,會落下疤的。」
秦葶當真就乖乖的不使勁兒了,任由他攥著手。
「還癢嗎?」她聽到他低聲問。
秦葶點頭。
何呈奕身子探離的她更近了些,輕輕朝她額頭上吹著涼氣,為她解癢。
他離的近了些,秦葶閉著眼聞到他身上的松香氣。
許是病中多愁又多思,這一刻秦葶聽到他的聲音竟然酸了鼻子。
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自他的掌心將手抽出,反手抓住了他的指尖兒,「我這病傳人的......」
「嗯,我知道。」
「你從前沒起過痘症。」
「嗯,沒起過。」
「那你回去吧,回宮去吧。」
那頭沒再應聲。
此時只聽著房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有太醫臉上蒙著巾布入室,親端了湯藥過來,「陛下,藥好了。」
何呈奕連多一眼都沒瞧看他,只揚了手道:「將藥擱下出去。」
再次聽到門聲響,何呈奕端過墨色的藥汁子放到床邊小几之上,輕舀一勺子吹了又吹,適溫時才送到秦葶的唇畔。
躺著喝藥著實費力,他便起身過去將秦葶自床上抱起,讓她的頭枕在自己小臂上,再一口一口的將湯藥餵給她。
秦葶燒的糊塗了,先前又喝了安神藥,只隨他如何擺弄如何是。
病中恍惚,當真讓秦葶分不清是夢是真,是宮裡還是宮外。
一口接一口的苦湯子喝下,秦葶的頭朝她臂彎里扭了扭,突然說道:「你總是欺負我。」
持湯匙的手一頓,何呈奕輕抿唇角,自嗓子裡擠出一句:「嗯,何呈奕不是人。」
「你總是掐我的脖子。」
這一聲,便又讓何呈奕心下一酸,「嗯,再不掐了,你若不嫌棄,我便讓你掐回來,掐個夠,只是,你肯嗎?」
聽到嫌棄二字,秦葶心口便又酸動起來。
她什麼時候嫌棄過何呈奕呢,就連他是阿剩時都不曾嫌棄過啊。
她也愛何呈奕的,真的喜歡,只是後來他總瞧不起她,她便怯了,便不敢再喜歡了。
她不想看著何呈奕娶別的女人,不想看著何呈奕同旁人在一起,但這些她從來都沒同他講過,生怕說了,只換來他的一句「你也配。」
只能嘴硬心也跟著硬起來,一遍一遍洗腦說自己不在意他。
病,有時候也是個好東西,說起話來口無遮攔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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