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當秦葶再喚那個名字的時候,他本以為他自己會很生氣,但卻沒有,甚至有一刻他還想著,只要秦葶肯愛他,把他當成是誰又能如何。
他也可以不在意。
哪怕短暫的同那個阿剩融合成一個人,他認了。
秦葶此刻愣是半個字也不敢再說了,想要捂上耳朵,那隻手卻被何呈奕給拎開,他語氣極輕極緩,沾著汗珠子的唇尖兒微動,用著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了句什麼。
秦葶聽後眼皮一窒,呆愣在他懷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
月里初八,宜嫁娶。
在這之前,秦葶已經許久不曾想過自己還會有嫁人的一天。
從前在村子裡,她以為阿剩是個傻子,兩個囫圇著過日子且罷,而後隨著何呈奕入宮,眼瞧著他與旁的女子大婚,自己不明不白的留在宮裡,那時,她也沒有想過往後某一天,還會有機會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嫁衣。
她也沒想過何呈奕會給自己一場婚禮。
起在他這處,兜轉了一圈仍在他這處。
鮮紅的顏色圍穿在身上,瑩紅的花鈿畫於眉間,瞧著銅鏡里的自己,自小到大還是頭一次般濃妝瀲艷。
身後喜娘巧心思為她梳著妝,自早起便一直在耳側說著好聽話,顯然這喜娘是不知道何呈奕是何人的,一口一個郎君叫著,一口一個娘子喚著。
自早起院外便一片鼎沸之聲,從貼著喜字的紗窗上望過去,朦朧間看到許多人影來來回回,聲嚷熱鬧,所有人都在為她一人忙碌。
秦葶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恍惚了,她當真以為自己是個待嫁的新娘,正等著心上人騎著高頭大馬來迎娶她。
瞧著眼前何呈奕為她準備的一切,有那麼一瞬,她是動容的。
這場婚事似雨後突冒出的一顆巨大竹筍,先前沒有絲毫預兆,可一夜之前便響徹全城,幾乎街頭巷尾人人得知徐氏嫁女。
南州徐氏,百年之家,自是有不少想要攀附之人,且以收到喜帖為榮為耀,更有甚者不請自來。
這樁婚事不過一夜間,成了整個南州城的頭等大事。
按規矩,秦葶現在為徐氏女,自是要在徐府出嫁。
吉時到時,靜春自外面一路小跑過來,「姑娘,迎親的隊伍已經來了,您準備出門吧。」
今日是徐府上下一等一的喜事,徐家上下都打扮的很是喜慶,連素來不喜粉黛的靜春也描了眉眼。
喜娘送上遮面出門的團扇送到秦葶手中,秦葶恍然接過。這遮面的團扇很有份量,上頭的珠環碎玉布滿,是南州最有名的木香記所出。
僅一扇柄便是檀木所制,隱隱透著香氣,和從前在宮裡聞過的別出無二。
由喜娘和靜春扶著她自椅上站起身來,靜春機靈的將身後擺尾的嫁衣理好,這才攙扶著她出了門。
秦葶緩緩行至前廳,此刻廳堂上十分安靜,座上僅坐著徐琰行一人。
按規矩,徐琰行是現在在南州徐府唯一的主事之人,他也理當坐得此位。
也該由他,送妹妹出嫁。
見著一抹鮮紅的身影自屏風後繞來,徐琰行死水潭一樣沉寂的雙眸剎時輝亮起來。
秦葶穿著嫁衣的模樣,與他腦子裡曾幻想過的別出無二,甚至要更美上幾分。
只是,她成婚了,那個接親之人,卻與他無關。
徐琰行緩緩從椅子上站起,雙手垂至身側,嘆想世間果真太多無可奈何。
有時或只差一步,只錯一步,便再沒可以再觸再碰。
「秦葶惜別兄長。」二人面對面靜站良久,終還是秦葶垂下眸子,先同他道別。
「感激兄長這段時日的疼愛與照拂,秦葶此生不忘。」
一聲兄長,叫的徐琰行脾肺俱裂。
也是這一聲兄長,將他自沉長的幻想之中拉回現實。
是啊,往後他徐琰行是秦葶的兄長,也只能是兄長。
他盡力扯起笑顏,苦笑著咧起唇角,眸色深沉,字字鄭重,「兄長此生,定拼盡全力護你平安無虞。」
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秦葶心口蔓延開來,她輕輕點頭,冠上的珠翠也隨之晃動著發出陣陣輕響,「兄長護我,我亦拼盡全力安護徐氏。」
「姑娘,吉時已到。」靜春曾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徐府的事她是知內情的,此刻也只得上前適當提醒。
以免節外生枝。
秦葶是有分寸的人,徐琰行更是。
徐琰行微點頭,「快出門吧,別誤了吉時。」
且聽秦葶輕應一聲,而後舉起手中團扇遮在臉前,由喜娘扶著轉身出了廳堂正門去。
此刻,她不再是曾經的鄉野小丫頭秦葶,而是人人得羨的徐氏女。
何呈奕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捧扶到高位。
只是這此的秦葶以為這便已是他給的全部。
繡鞋踏在石階之上,目光朝下,團扇上移,秦葶看到一雙喜靴出現在階下她的眼前。
隔ᴶˢᴳᴮᴮ著扇子上朦朧的紗,秦葶看到何呈奕的那張臉,此刻仰臉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喜袍加身,若丹珠瑩玉。
翩翩郎君,陌上公子。
作者有話說:
第 109 章
第一百零九章 百年之好, 生世不離
他指掌朝上,掌心明晰的紋絡映在秦葶眼前。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