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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境之下真若動手必然吃虧,那群水匪最擅長的便是水下作戰。
眼下四周漆黑,前不著岸後不著邊,僅有的光火還是船上的燈火。
帶著小雙重新回到三層,小雙這會兒嚇的滿身發抖,秦葶只能抱著她的肩膀安慰,「沒事,好歹是皇上在這船上,冷大人已經報了信,想來很快長亭的官府便有人前來支援。
「方才我聽皇上說,要冷大人亮明身份,這些水匪說不定一見是朝廷大員在此便不敢了。」
「會嗎?他們會嗎?」
做了亡命之徒,敢在此處鬧事,還有什麼不敢的,又還有什麼顧忌的。
可為了暫時寬慰小雙,也只得肯定道:「會的,一定會。」
船底此刻似不止是一個洞,好似環境越發嘈雜,各處手忙腳亂,還能聽到官兵的破罵之聲。
卻全無用處。
環望四周,仍是暗黑一片,無人來援。
何呈奕邁著平穩的步調歸來,卻瞧見在船艙外抱在一起的兩個姑娘。
「在這裡做什麼,進去。」他命令道。
透過欄杆,秦葶瞧著越來越清晰的動亂好似擾的船上的人們越發不寧,可到了何呈奕這裡,仿佛置身事外,與他毫無關係。
冷長清邁著步子朝他快步走來,最先掃了一眼小雙,而後才道:「陛下,那些人仍在船底鑿洞,臣亮明身份,那些人仍無所動。」
「眼下船身下沉,想來不過半個時辰,那些匪人便可上船,皇上,您先乘小船走,臣等帶著人斷後,應當可以護您平安離此。」
逃,從來不是何呈奕的作風,「你想到的,那些人早就想到了,你看看這船身四周圍著那群匪人的小船,哪裡還有空隙容人逃脫,既他們一會兒上船,那便同他們拼殺便是。取朕的長劍來。」
不到最後一刻,何呈奕從來不會認輸。
他寧可殊死一搏也不會灰溜溜的逃命。
這麼多年,他逃夠了。
冷長清也只好照做。
「秦葶,進去。」他再說一次。
一會是殺戮也好,是拼死也罷,他想留秦葶在最後一刻。
秦葶強撐著將小雙扶起,二人齊入了船艙。
好似關上艙門,外面的聲音才稍小一些。
亦不知過了有多久,秦葶一推開窗,便能清晰的看到水面,好似很快便能與她視線平齊一般。
這代表著,一層已經開始注水,隨著一層入水,船身也開始跟著傾斜,船艙內桌上擺的杯子一經傾斜便滑落在地,一摔幾瓣。
先前的吵罵聲,此刻也變成了撕斗之音,秦葶安頓好小雙,獨行出了門去,自三層的欄杆上朝下觀望,那些人赤腳上船,拿著刀見人就砍,與官兵纏鬥在一起。
當真數不清那些水匪到底有多少人,只瞧著不斷有人上船上來,明明水面上不過是些小船,此刻卻似無底深淵一般。
官兵們被丟下水,還未及撲騰幾下便被水底的人拖拽下去,在水底被人亂刀胡捅,毫無招架之力。
此刻何呈奕正手持長劍站於三層船頭望著這一切,他面色凝重,身後僅有幾人護衛。
這回連秦葶也不知自己會不會命喪於此。
不知誰於夜色當中嘶吼一聲:「有官船來了!」
眾人目光聚在一處,齊齊朝南面邊去,不知何時一艘船朝這邊駛來,上面燈火明亮,敲疾鑼之音徐徐傳來。
官船來了,就說明這一船的人都有救了。
眾人好似看到了曙光。
可那些水匪仍不甘心就此作罷,好不容易在夜色中劫了一條商船,又怎麼肯空手而歸,於是只能速戰速決。
就在眼見著希望靠近之際,因船底漏洞不一,眼見著船身歪斜,偏側過去,此下只會加快了入水的速度。
顯見著船身傾斜到一側,秦葶手疾眼快抓住了圍欄才堪堪站穩。
船身下降越來越快,幾乎快要將二層一面淹沒。
常言道水火無情,就算是再強大人的,在此時的寬闊無邊的長河中也似一隻小小的螻蟻,只肖眨眼的工夫便可消失不見。
官船明明近在眼前,卻看著又是這般緩慢,眾人心急如焚,船身再歪一分,有水波自二層灌到三層來,翻起的一道巨浪拍在秦葶身上,若不是她抓的牢,只怕這一道浪便能將她衝下船。
尚來不及喘口氣,只瞧船身下翻,繼而又起起一股巨浪打在她身上,只覺著好似整個人於浪前調轉了方向,閉著眼又死命抓住船身圍欄,雖暫保住性命,卻整個人都懸空在船身外。
冰冷刺骨的水花拍在她身上,秦葶重重喘著氣,腳底下便是長河水面,漆黑一片。雙腿懸空,胳膊使不上力,她只能拼了命的攥住那一隻欄杆往上攀去。
何呈奕站於三層船頭,此刻船身歪過,他單手抓了欄杆,站穩不成問題,只是心中偶有感,本能想往背後船艙中看去,哪知見船艙的門打開著,瞧不見秦葶的身影,心感不妙,目光急迫在四處尋找那抹身影。
卻偶然在欄杆外瞥見那一隻用勁朝上的胳膊,還有一顆圓頭。
秦葶不知何時掉落在船身外。
何呈奕只覺著腦子『嗡』地一聲響,旁的什麼也顧不得,拔腿便朝她跑去。
誰知船身再次下沉,他腳下打滑,人險些摔出去。
秦葶喘了口氣,這個角度她除了眼前的木圍板什麼都看不到,亦看不到朝她奔來的何呈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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