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
她不想看著許錄源像趙林宗一般的死法。
「朕聽說,你是白丁出身,後跟了魏大將軍,行軍打仗驍勇善戰,曾經頗受魏大將軍賞識。」何呈奕心平氣和地說道,只瞥向魏錦心一眼便似已經看穿前因後果。
魏錦心之所以在宮裡不爭不搶,甚至都不在意他到底愛不愛自己,正是因為她心裡有旁人。
那便是許錄源。
若不是愛的慘了,也不會同他一起淪落到這般田地。
愛這東西,有時候似把殺人的刀,卻比刀更鋒利,若愛錯了人,便是心毀人亡。
顯然,魏錦心走了這條不歸路。
本以為她也算是玲瓏剔透之人,倒不想也這般犯糊塗。
「你當初能從眾多人中脫穎而出又被魏大將軍親封為將,應是有些本事的。朕是個愛才之人,你且留下好生歷練吧。」何呈奕微一抬手,命眾人將他放開。
此言一出,驚呆眾人。
這任是誰都沒想到的結局。
何呈奕竟不殺他!
連許錄源自己也沒想到。
魏錦心更是驚的瞪圓了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皇后,是時候隨朕回京了。」他面無表情的對魏錦心落下一句話,而後轉身便朝馬車的方向行去。
也僅因是這一句話,好似一根刺又扎在了許錄源身上,他從方才的震驚當中醒悟過來。
原來他還是要失去心愛的女子,原來還是要與她遠隔一堵高牆,這於他看來,就是何呈奕對他的羞辱。
若要拿錦心換一條生路,還不如讓他去死!
反轉思量不過在剎那之間,目光流離處正瞥到身後官兵腰間所佩長刀,伸手可及。
他似瘋了一般快速將那長刀拔/出,刀尖生寒,猛的衝著何呈奕劈去。
伴隨著眾人一聲驚呼,還有許錄源同時發出的嚎叫聲,何呈奕不急不緩,甚至頭也不回一下。
唇角微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好似料到他早有這一招,亦可說是他有意說出方才那句話,正是為了探他心意,激他一回。
誰成想,果真這般不識抬舉,空有一身蠻力,甚至不長半分腦子。
何呈奕手底下的人個個精敏,見許錄源這般忙提刀擋在何呈奕的身後,幾人上去將許錄源圍住。
他在戰場上驍勇,但不代表他獨自一人面對這麼多人的時候仍可以少勝多。
有皮開肉綻的聲音傳來,隨著魏錦心一聲聲哭叫,許錄源終是不敵,卻寧可拼殺到最後也不肯丟掉手中的武器。
何呈奕這才轉過身來,看戲一般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等何時看夠了,可那許錄源仍在盲目反抗,他覺著頗沒意思,便朝一側伸出手掌。
統領見狀雙手奉上弓箭。
何呈奕長臂拉弓箭搭箭,長身挺立微前,甚至不必過多猶豫與校準,只聽一聲弦彈,那支羽箭正中靶心,直直穿透許錄源的心臟。
此刻便像萬物皆靜止了一般。
許錄源漲紅著臉單膝跪下,長刀入泥三分以做支撐,久撐亦不肯倒下。
魏錦心尖叫一聲朝他撲跪過去,膝蓋皆陷入泥土中,見著他身前穿過的那支箭哭著喊著一遍遍問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接受這條生路。
為什麼偏卻做這般愚蠢的事。
為什麼?
心口那陣絞痛許錄源亦形容不出來,他低頭不可置信的望著箭身,再抬眼瞧見為他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
這一刻突然釋然的笑出聲。
嘴唇稍動兩下,最後想說的話亦沒有說出口,最後實難撐住,重重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此刻魏錦心覺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箭在他身,也在自己心。
她心口疼的連哭喊都沒了聲音,只能死命的搖著許錄源的胳膊。
昔日高貴的魏氏女,如今不顧一切禮教儀命,她什麼都顧不得了。
又是一支長箭上弓,這次何呈奕的目標是魏錦心。
見此,馬車裡有一道人影似小貓一般竄跳出來,因為來的太急,躍下馬車時險些栽倒。
不管不顧的狂奔過來,步子幾乎還未站穩便撲跪到了何呈奕的腳下。
她手緊緊攥著何呈奕的衣擺,搖頭哀求道:「不要,求你,不要,不要殺她,不要殺她,不是她的錯,真的不怪她!」
這是秦葶第一次跪在何呈奕的面前求饒,第一次這般聲淚俱下的懇求,不是為了自己,卻是為了旁人,為了他昔日的皇后。
僅瞧看了她一眼,拉弦的力道卻未停下,幾乎將弓拉滿。
「不要,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不要殺她!」秦葶除了這幾個字,旁的什麼可以同他交換的資本都沒有。
顯得蒼白又無力。
只要此刻何呈奕鬆開手,弓弦上的箭便能立即飛出去要了魏錦心的命。
無論有何理由,她也不能活,可秦葶卻為她開了個例外。
被腳下的人哭嚷的頭疼心疼,那支箭終沒發得出去,轉而鬆了力道收回,順手丟給身旁統領。
無奈,他輕抿唇角,彎身將人自地上撈了起來拉扯到他的面前。
傷口此刻包好了,可是這滿身的泥土顯得很是狼狽。
何呈奕忍不住伸出拇指一邊蹭了掛在她臉上的泥沙,一邊嫌棄似的低聲道:「髒死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