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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欣捂著腮幫子,只能眼睜睜看著母皇興高采烈的宣布晚上辦慶功宴,而後攬著夏沁顏進了皇帳。

  慶功宴,不過一隻老虎就值當這麼興師動眾?

  夏安欣不小心咬到了

  舌頭,疼得她嘶了一聲,再轉頭時卻發現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連夏安絮都不在。

  「殷側君,你等等!」夏安絮加快腳步趕上殷錦成,「你怎麼樣……」

  她剛想拉住他的胳膊,卻不想被他一側身避了開。

  夏安絮一怔,面色變了變,隨即露出了幾分受傷,「抱歉,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太著急了……」

  「四殿下。」殷錦成退後一步,與她隔著差不多兩個人的距離,「我現在已經不是側君了。」

  「什、什麼?」

  「就在不久前,我因意圖傷害太女被貶為侍君了,太女禁了我的足,估計很快就會被遣送回宮。」他盯著她震驚的臉,語氣卻極為平靜。

  「無論四皇女原本想利用我達到什麼目的,現在恐怕都沒有用了,所以別再白費心思。」

  「不是,我沒想利用你……」夏安絮下意識便想解釋,殷錦成擺擺手,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夏安絮站在原地,垂在衣袖裡的手幾乎要將掌心掐破。

  怎麼忽然就被貶成了侍君,還是因為意圖謀害太女……

  那會對卞家造成影響嗎?

  「陛下、殿下。」朝露低著頭走進大帳,「卞將軍跪在帳外請罪。」

  「卞梁?」夏璽笑意收了收,正想讓人把她叫進來,就聽聲側一道懶懶的聲音道:

  「讓她跪著。」

  「顏兒?」

  「前有卞將軍的內侄意圖謀害孤,被貶為侍君,後有猛虎突然出現。」夏沁顏輕輕撥弄著茶盞,一下、一下,姿態漫不經心,嗓音卻有些森涼。

  「無論哪件,卞將軍身為此次圍獵的禁衛統領,都責無旁貸。」

  如果只有後一件,尚且還有辯解的餘地,最多一個失察之罪,只要皇上不懷疑,她依然能好好坐她的統領。

  可若是再加上一個內侄行刺,那罪名可就大了。

  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前面侄子行兇,後面就有猛獸,這是不把太女置於死地不罷休啊!

  朝露默默向後退去,儘量讓自己隱在角落裡,連呼吸都刻意放低了,只覺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太女。

  貶斥殷錦成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夏璽先是被她說的殷錦成謀害一事嚇了一跳,正要問具體情況,卻見她好生生坐著,顯然並未受到傷害,這才漸漸琢磨過味。

  「你想換掉卞梁?」她神色慢慢嚴肅,「為何?」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夏沁顏抿了口茶,聲音清淡,「母皇念及舊情,尚能容忍,兒不行,兒眼裡容不得沙子,一旦三心二意,那便只能捨棄。」

  敢在皇女中跳來跳去,想要「擇優而取」、「待價而沽」,那就得做好雞飛蛋打、底盤都被掀飛的準備。

  夏沁顏放下茶杯,夏璽為什麼提到殷錦成,因為察覺到卞梁和二皇女的人私底下有來往,想要借著這門「親」提醒提醒她,誰才是她該用心輔佐的人。

  當然也免不了敲打的意思。

  所以在夏沁顏幾次三番給殷錦成難堪時並未出言阻止。

  可是卞梁這個禁衛軍統領、簡在帝心的重臣卻真是個香餑餑,不但夏安欣惦記著,就連夏安絮都暗戳戳小動作不斷。

  夏沁顏看得煩,乾脆一鍋端,誰也別再蹦躂。

  她從一開始就說過,她身邊容不下自以為是、恃寵而驕的人,卞梁已經犯了她的忌諱。

  帳內靜悄悄的,洛溯站在一邊,身形微微有些搖晃,剛剛上過藥的傷口很疼,疼得他嘴唇都發了白。

  朝露無聲的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等人都退出去了,才挪到大帳門口親自守著。

  鬢角有絲汗珠滑落,她顧不得擦,只不住在心底念「阿彌陀佛」。

  幸好她侍候的是陛下,而不是這位殿下,不然真怕哪一天就被咔嚓了。

  這性子……當真是翻臉無情啊。

  夏璽凝視著這個女兒,好似頭一次認識她,眼底情緒複雜難言。

  「原以為你像朕,卻原來你還是像了你父後。」

  同樣的剛硬、寧折不彎。

  若不是如此,也不會在撞見她酒後亂性時氣得動了胎氣直接早產。

  更不會最後一命嗚呼。

  「他是恨朕恨到不想再看見朕。」夏璽頹然的坐下,捂著臉無奈的揮了揮手。

  「算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卞梁的接替人選也由你來安排。」

  這個江

  山終歸是要交到她手上,她用著放心才行。

  「母皇。」夏沁顏走過去,像小時候那般趴在她的膝頭。

  「我不像父後,我會永遠陪著您。」

  夏璽頓了頓,輕輕撫摸她的發頂,母女倆相互依偎著,仿佛是這世間最親最近之人。

  *

  不過一個時辰,殷側君意圖謀害太女被貶為侍君,疑似主謀的卞將軍被皇上下旨剝奪一切職務暫時收押、以待回京之後審查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圍場。

  夏安絮聽說後直接打翻了茶碗,意識恍惚了好一會,直到宮人前來回事才緩過神。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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