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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並不是讓她這般失態的緣由。
谷氏深吸一口氣,突然有點分不清現在是在夢中還是現實,她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不然她為什麼會見到與昨夜夢見的一模一樣的玉佩!
*
谷氏魂不守舍的走了,夏沁顏站在小樓前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不見,才轉身回去。
「小姐。」碧雲守在門邊,神情忐忑,「奴婢是不是闖禍了?」
剛才
大夫人的表情有一刻特別奇怪,先是盯著玉佩半響,仿佛那是個怪物,然後又盯著夏沁顏,面色一會晴一會陰。
總之,怪嚇人的。
「沒事,你沒闖禍。」夏沁顏拍了拍她,唇角越發上揚。
相反你做得很好,不枉費她事先將玉佩藏起來,昨夜又裝作著急的尋找。
終是讓該看見的人看見了。
她似是無意的睨了眼右肩,而後笑著進屋。
金森隨著她移動,面上毫無表情,但眼底深處卻有一絲隱藏不住的寵溺和無奈。
他現在真成某A夢了,不僅要在適當的時候給她提供各種離譜道具,還要會催眠會造夢。
可真是把他物盡其用。
*
慈安堂正房
谷氏進來時,衛秉已經在座了,令她沒想到的是衛泓湙也在。
「你怎麼了?」衛秉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神色恍惚,似乎有什麼難以接受之事。
「無礙。」谷氏擺擺手,在他身旁坐下。
周氏坐在上首,沒管才進來的谷氏,只盯著衛泓湙,蒼老的臉上眸光依舊銳利,「你確定?」
「不確定是不是他,但肯定不是『他』。」
衛泓湙眼瞼低垂,回答的有些雲裡霧裡,不過在場幾人都聽懂了。
不知道是不是豐恂,但是肯定不是夏耀祖。
周氏垂眸,手裡轉著佛珠好一會沒有出聲,屋裡的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谷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安的動了動,竟是難得的有些坐臥不寧,惹得衛秉看了她好幾回。
妻子一向穩重端莊,過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曾見到她情緒有過大的起伏。
然而自從昨日告訴她外甥女的身世後,她似乎就開始不對勁了,總感覺魂不守舍,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仿佛心事重重。
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算很大,確實出乎意料,可也不至於讓她如此失態才是。
谷氏感受到他的打量,苦笑一聲,張了張嘴,又很快閉上,目光猶豫的望向上首。
「有話就說。」周氏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
谷氏轉向兒子,正想找理由把他打發了,卻聽
周氏又道:「泓兒是世子,這府里將來全靠他支撐,有些事情他該知道。」
不經歷磨礪怎麼能成長?快要及冠的人,還當成個孩子似的護著……
周氏半闔著眼,這件事往小了說,只是涉及一個小姑娘的身世,可是往大了說,很可能還會與朝堂扯上關係。
長公主、聞遠侯、靜安侯,每一個都身份特殊。
當年長公主派人來說和,要納衛詩進門,是老國公做主給拒了,為得就是不摻和進皇家爭鬥。
誰都瞧得出那件事有問題,可是誰都不說,因為都知道,不管動手的人是誰,最終目的還是為了那把至尊至貴的椅子。
選擇衛詩,一方面是她太高調,招了別人的眼,另一方面也是在試探國公府的態度。
是支持長公主世子,還是繼續獨善其身?
老國公選擇了後者,於是衛詩成了幾方博弈中的犧牲品。
所以,周氏對她有愧。
她享受了國公府帶來的榮耀,也為國公府付出了本不需要她付出的代價,包括她的名譽、清白,乃至生命。
這份愧疚被壓在心底多年,直到接到那孩子的信,知道她過得特別不好時,才被翻騰出來,然後移情到了那孩子身上。
當年她沒辦法為衛詩做點什麼,至少現在可以保護她的孩子。
為此周氏還特意派了衛泓湙去接人,因為他身份夠高,足以代表國公府。
卻不想竟然讓他發現了那孩子身世的不對勁。
周氏暗自嘆息,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去的不是他,其他人不會在意那麼多,也不會膽大的直接用滴血驗親的法子去求證。
那夏沁顏的身世就會掩埋一輩子。
不,或許同樣掩埋不了,畢竟從長公主一系列的舉動看,她好似也起了疑。
可是到底是不是……
如果是,他們國公府又該怎麼做,繼續裝作毫不知情嗎?
如果不是……
周氏揉著額角,感覺頭一陣陣發疼。
「娘。」谷氏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重新提起了當年。
「那時候二妹出事時,我算是最早到的那一波,有件事一直沒
敢跟您提。」
衛秉和衛泓湙的視線都轉了過來,周氏捻佛珠的手頓了頓,輕輕「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谷氏喉嚨滾了滾,嗓音微顫:「當年床上……並未見到落紅……」
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又低又快,很是含糊,衛泓湙一開始沒聽清,待琢磨了半響才猛地反應過來,頓時面色變得尤其尷尬。
他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人,在這裡聽長輩談論其他長輩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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