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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孩童在鍾家東牆根底下跟稚奴玩兒,二郎叫他們去村里喊人,城裡來的公子們想買點菜留今晚和明早吃。
那幾位公子已經看到有為幾人忙著練字,以及他們身邊躺椅上睡著兩位老者。幾位公子早就聽說長安縣丞來此換糧。縣丞怎知此地有良種?他們找人打聽一下才知道福滿樓的人經常過來,鍾家還有幾位長安來的客人。
幾位公子親自跑這一趟也是想見一見長安來的客人。可是見老的少的都懶得往他們這邊瞅,像是他們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們也不敢自找沒趣。對二郎愈發恭敬。
幾位公子沒瞧上村民的豆角,看上了喜兒種的。
果園外圈籬笆牆上爬滿各種長的扁的豆角,那位十六七歲的公子問二郎豆角怎麼賣。二郎叫他們先去地里看看。
村里分給村民的荒地幾乎都被用來種菜,豆角、茄子、莧菜等等,茲他們這些日子吃過的,都能在此找到。
村民每人手裡都拿個竹筐。二郎見狀就說:「不如這樣,五文錢隨便摘。如果只摘豆角,這一筐可以裝二三十斤。所以不能可著一種摘,最少摘三種。」
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公子問:「豆角也便宜吧?」
「品相好的豆角再便宜三十斤也得六七文錢。」二郎指著不遠處的茄子,「新鮮的茄子重,一筐可以賣十文錢。」
年少的小公子問:「如果只摘茄子和豆角,上面放一把莧菜?」
二郎點頭:「可以。茄子跟豆角一樣可以曬乾燉肉。」
小公子看向五個同伴,那還等什麼,摘吧。
二郎又說竹筐拿去城裡賣也得一文錢。
六人很是無語,其中一人不禁說:「你可是從長安回來的貴人啊。」
二郎矢口否認:「我算什麼貴人。」
幾人問村民二郎是不是貴人。村民笑了笑,沒有否認。幾人有了思量。在他們看來,囂張跋扈之人都是突然富起來的窮人,像二郎這樣的反而深不可測。
幾人相視一眼,決定試一下。趁著二郎幫他們摘豆角時,那位年少的小公子一步跳到二郎背上,二郎身體習慣讓他反手把人摔在瓜秧上。
幸好那個小公子早有防備,倒下去的那一刻腰腹用力,沒有結結實實摔下去。
幾位公子嘖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二郎。
二郎翻個白眼:「我日日練劍。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村民點頭表示確實如此。接著又說二郎早晚領著村民練劍。二郎身手極好,別再故意逗他。幾人聽到這番話越發覺著二郎的做派同他們聽說以及想象中的世家一樣。
二郎提醒幾人,離戌時關城門只剩半個時辰。
幾人看一下夕陽,頓時不敢再磨嘰。
豆角、茄子、香瓜和莧菜等物裝上車,每人給村民七個銅板。村民下意識看二郎。二郎:「香瓜貴。加上竹筐,七文錢也比他們在城裡買便宜。」
幾人一人買兩筐,到家就被長輩數落一通。當他們家人知道一筐只要七個銅板,不是懷疑他們遇到傻子,就是懷疑這些瓜和菜有毒。
那幾位公子只能解釋東西來自清河村,他們找跟長安福滿樓做生意的沈二郎買的,人家不稀罕這點東西。
那位十六七歲的公子不是旁人,是安陽縣令的小兒子。這位縣令今年開春才到清河村,準備大展拳腳,長安縣丞一過來,他頓時不敢有大動作。
縣令又數落兒子小家子氣,連沈二郎的便宜都占。那位小公子嬌寵長大,白了父親一眼:「沈二郎在長安那麼多年,您打個噴嚏人家都知道你想幹什麼。在他跟前耍小聰明,只會適得其反。」
小公子此言有理。縣令覺著為父的顏面掃地,改朝庖廚方向吼:「廚子呢?怎麼還不做飯?」
廚子跑出來,小公子遞給他一個西瓜:「先把西瓜切了。西瓜只能放幾日。」
縣令又問兒子過幾日還去不去。
「我可以去,你不行。」
長安縣丞來了又走,二郎都沒想過告訴縣令,縣令還有什麼不明白,二郎不想同他來往。縣令擔心投鼠忌器,也不敢貿然登門:「我說的就是你。」
「再說。」二郎不跟他攀交情,都沒問他姓什麼叫什麼,小公子也不好經常過去。
這麼一會兒,手腳麻利的廚子已經把瓜洗好切開。
紅彤彤的西瓜上面仿佛有一層糖霜,縣令一家看到口齒生津,小公子迫不及待先拿一塊孝敬母親,然後再拿一塊,咬一大口,咽下去就不禁感嘆:「還是剛摘下來的瓜甜。」停頓一下,咽口口水,「沈二郎說放井水裡冰一個時辰更甜。明兒那塊試試。」
縣令問兒子可不可以叫全縣的人都在荒地里種西瓜。
小公子點頭:「沈公子看起來是個慷慨仗義之人。我們摘菜和瓜的時候跟村里人聊了幾句,以前稻田養魚也是他家最先搞的。」
縣令夫人不贊同:「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縣令眼神問他兒子,此事怎麼看。
小公子:「母親,沈公子早晚教村民練劍,過了三伏天又教村中孩童讀書,每人每月的束脩只是三斤稻穀。他還在乎這點錢?人家博聞強識,不種西瓜還可以叫福滿樓的人幫他找別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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