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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聽出他弦外之音,呼吸驟停,後悔當日沒多派幾個人一劍了結了他。
皇帝:「吵架來了?」
「自然不是。」二郎拱手道,「有事稟報。」
皇帝頷首:「魏徵也不是旁人,直說便是。」
「那我就說了?」二郎仔細想一想,「陛下,不算早夭的小皇子,您已有十一子。這麼多兒子還不夠嗎?」
皇帝不懂他此話何意:「誰跟你說了什麼?」
二郎:「聽說皇后身子笨重?皇后素來繁忙,九皇子才三歲,皇后還得分心照顧太子,您不擔心中年喪妻?」
「大膽!」皇帝怒喝。
魏徵忍不住暗暗點頭,沈二郎不愧是皇帝養大的,居然比我還敢說。
二郎神色不變:「你讓我說的。」
「朕有讓你詛咒皇后?」
二郎:「詛咒有用您還需要在玄武門設伏?」
魏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陛下一向不愛聽到「玄武門」三個字,他可真是句句如刀刃,刀刀都往陛下心窩子裡戳。
皇帝氣得有口難言:「……皇后叫你來的?」
「您和皇后自幼相識,她什麼秉性您不比我了解?您覺著可能嗎?」二郎反問,「人人都希望多子多福,草民可以理解。可您也叫皇后歇一歇。這才幾年?」
皇帝冷笑:「不算早夭的老二,朕有十一子,用得著你教我怎麼做?」停頓一下,「與其擔心朕——」
二郎不客氣地打斷:「我不擔心你,我擔心皇后。」
「你——」皇帝話鋒一轉,露出笑意,「聽說你至今膝下空虛?朕可以理解為你羨慕瘋了,所以胡言亂語?」
二郎:「這樣想能讓你高興,那就是吧。」
皇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恨不得把他抓過來打一頓。
二郎說完想說的,抬手行禮告辭。
皇帝張了張口,為了自己性命著想,無奈地抬抬手示意他有多遠滾多遠。
魏徵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試探道:「陛下,他也是擔心您和皇后。」
皇帝揉揉額角:「朕知道。可是這個混帳,一年來一次,見到朕不問朕近日可好,張嘴就氣我。我——我也不知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東西!」
魏徵沒法接這話,改問是不是去皇后寢宮看著他別在皇后跟前亂嚼舌根。
皇帝想說不用,一想二郎很有可能胡說八道,比如他想換個皇后。這話就是長孫無忌和高明都不敢說,但二郎敢。皇帝坐不住,叫魏徵先退下。
魏徵前腳離開,他後腳就令宮人備車。
二郎又不是無知少兒,明知胎兒不穩還故意給皇后添堵。喜兒種的大桃子熟了,二郎帶來兩筐,本想帝後各一筐,方才跟太極宮小黃門打聽一下,確定皇后身體虛,他見著皇帝就沒提這事,兩筐都送給皇后。
皇后看到白裡透紅煞是可愛的桃子不由地露出笑意,問二郎這種桃子怎麼種的。她早幾年叫宮人用桃核種幾棵,今年也已結果,比二郎送來的小一圈,也不如他的桃子清甜。
皇后話音落下,高明領著一群弟弟妹妹進來,只因小皇子小公主聽說「叔叔」來了,還帶來兩筐桃。
高明叫三弟四弟給弟弟妹妹分桃,他上前道:「母后,清河村井水甘甜,宮裡的井水發咸,您種的桃子自然不如嬸嬸的清甜爽口。」
皇后其實知道這點,她不過隨口一說:「今日感覺如何?」
二郎:「高明怎麼了?」
皇后:「前幾日杜如晦又病了,陛下叫高明前去探望,回來他也病了。他仗著身體強健不好好喝藥,差點燒壞腦子。」說到此皇后忍不住瞪一眼兒子,「這麼大了還胡鬧!」
二郎不禁問:「克明兄病得厲害?」
皇帝腳步一頓,想起當年二郎偷偷離京師時只比杜如晦好一點點。皇帝轉身離開,令小黃門即刻前往杜家。
皇后嘆息:「宮中御醫都為他看過,怕是撐不到除夕。」
二郎沉吟道:「還能走動嗎?」
高明搖頭:「我上次過去杜文建就要給他父親準備後事。現在全靠湯湯水水吊著。過幾日熱起來,可能就——」說到熱,高明想起什麼,猛地轉向他叔。
皇后忙說:「不可!」
「母后知道我要說什麼?」
皇后:「杜相跟你叔不一樣,他當初是中毒,毒排出來人就好了,杜相早已油盡燈枯,除非你叔有仙丹靈藥。再說了,你叔當年二十三四歲,身強體壯,有一口氣在都有可能活過來。杜相四十有六,他的身體也撐不到清河村。」
去而復返的皇帝停在門外。
二郎看向那筐沒人動的桃:「他只能喝湯湯水水?」
高明點頭:「我昨日才問過太醫,好幾天沒用過米麵。」
二郎:「無忌兄曾感嘆過,此桃只應天上有。如果把桃砸爛叫他喝桃汁,能不能撐到清河村?」
高明眼中一亮:「叔——」
皇后瞪兒子:「閉嘴!人在清河村去了,你叔怎麼跟杜家解釋?」
高明年少考慮不周,聞言一陣後怕,趕忙向他叔道歉。二郎笑笑寬慰:「你也是關心則亂。」看向皇后,「除非杜家同意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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