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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等他走遠,跟鍾子孟說:「一會就得吵吵。他家二兒媳婦不好相與。」
鍾子孟知道很多老人都稀罕羊頭,低聲說:「我也不給你肉了。辛苦一早上,這個頭你拿回去煮了補身子吧。」
老者驚得不敢信:「你不自己留著?」
「二郎的身體得慢慢補,哪是一個頭就能補好的。喜兒和有為也喜歡吃肉。」鍾子孟弄幾根枯草揉一下,搓出草繩系上羊頭,又對他侄子說:「中午別做飯了。」
鍾文長應一聲,就去院裡挑水。
老者一邊幫鍾子孟把四個羊腿分出來一邊說:「你這個侄子看著挺好,不像你二弟。」
「哪有不好的孩子,都是當父母的不會教。你看喜兒在鄭家什麼樣,到了我們家什麼樣。」鍾子孟提起這點頗為得意。
老者附和:「你家二郎懂得多會教。村里那些孩子沒有不服他的。」見一頭羊全分開,「給我我就拿回去了?」
鍾子孟點頭。
老人指著羊皮:「咱們村有人會收拾這個。」
「賣了。咱們這裡不冷穿不著。好好一張皮切開做成護膝護肘太可惜了。」
老人想想也是:「你忙吧。」
鍾子孟叫妻子出來把羊肉搬院裡,他騎驢去縣城,羊皮新鮮,立刻去賣能賣個好價錢。
沈伊人跟女兒把桌子抬進院就出來幫金寶的爹收拾羊雜。
喜兒想出來看看,沈二郎拉住她:「姐姐收拾好了自會叫你。」
果不其然,沈伊人和侄子把羊雜移到廚房就叫喜兒做飯。
鍾金寶朝外看:「這麼早啊?」
小薇進來:「你家中午都在我們家吃。踏踏實實寫字吧。」
鍾金寶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有為抬手給他一巴掌:「起來。不許偷懶。上午寫好下午就不用寫了。」
並非沈二郎仁慈,而是午飯後有為睡個午覺,起來醒醒困,再過半個時辰室內就暗了。不如哄倆小孩上午多認幾個字,下午可以玩半天,這樣有為也高興。
果然,鍾金寶一聽下午可以放心地玩,又耐著性子寫兩頁。
小薇把紙收起來,留著他們下次在背面寫。
寧氏聽說中午在這邊吃,就過來幫喜兒搬木柴,然後到廚房門前燒火。
鍾金寶從堂屋出來看到母親就顯擺,他寫了十張字。
寧氏緊張:「這麼多紙得多少錢啊?」
金寶已經知道他家買不起寫字的紙:「不知道。你問喜兒奶。沈爺買紙的錢都是喜兒奶賺的。」
寧氏下意識看喜兒。喜兒點頭:「二郎是我相公,我不養他誰養他?」
沈伊人把洗乾淨的姜拍扁遞給喜兒:「二郎還愁沒人養。」
喜兒三兩步到廚房門外,朝堂屋吼:「沈二郎!」
二郎頭疼,姐姐真是閒的,逗她幹嘛。
「姐姐是說她和姐夫。」
「才不是!」喜兒白了一眼大姑姐,「當我傻呢?沈二郎,你在長安有多少相好的?」
沈二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屋裡出來:「哪有什麼相好的。」
「我不信!」喜兒以前沒想過,現在想想就算沈二郎少年從軍,他也不可能一直四處征戰。否則以前姐夫去長安探望鬼啊。
沈二郎相貌英俊,比鍾子孟高一頭,比喜兒高大半頭,身板筆直氣質出挑,就算他出身低微,也多得是畫舫女子自薦枕席。
沈二郎拉著她:「我——」
「不要動手動腳,好好說話。」喜兒避開他的手。
沈二郎轉向姐姐:「我上輩子欠你的。」
「我只是隨口一說。」沈伊人也沒想到,「喜兒,相好的這種話聽誰說的?」
喜兒:「真以為我傻?梁秀才跟鍾茉莉定親前,他倆不就是相好的?」
沈伊人懊惱:「二郎沒有相好的。你可以問周掌柜。」
喜兒歪頭打量二郎:「福滿樓有酒吧?話本里說了,有酒就有美人助興,敢叫我問嗎?」
沈二郎臉色微變:「您真是我親姐姐。別聽她胡說。」拉著喜兒去西屋,「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寧氏看得目瞪口呆,訥訥道:「二郎以前這麼風流嗎?」
沈伊人心中不安:「應該,沒有吧。」
小薇從堂屋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滿臉無奈:「滿意了?」
沈伊人推女兒一把,叫她過去看看倆人別打起來。小薇撥開她的手:「我不去。你叫有為去。」
有為和金寶在廚房門口曬太陽,沒敢插嘴搭話。然而這樣也能扯到他身上。有為氣得大吼:「我不會死嗎?!」
喜兒嚇得打個哆嗦。沈二郎趁機抱住她:「我上面的將軍管得嚴,不許我們尋花問柳。福滿樓是有胡姬,但是賣酒的。」
「沒了?」喜兒問。
沈二郎想了想,還是坦白吧。
「有的地方有,但我沒去過。」
喜兒打量他:「你幾歲?長安誰家少年不風流?」
沈二郎後悔教她識字,更後悔晚上沒事讀文章,聽聽,少年不風流都出來了。
「跟我玩的那些人最年輕的也比我大十歲。沒法一起風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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