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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人一邊洗臉一邊說:「到河邊拉一車土,把果園外圈的溝擋出兩段,糞移到溝里什麼時候用什麼時候挖出來,還不耽誤喜兒明年種果樹。」
果園西邊溝渠跟鍾家糞坑只隔一條小路,鍾子孟如夢初醒,立刻推著板車去拉土,擋出兩段當糞坑。
鍾子孟到河邊,喜兒一行也到果林深處。喜兒指著光禿禿的桃樹:「這個就是我昨天摘的。」指著只剩十幾個大桃子的那顆樹,「昨兒賣給你們的就是在這棵樹上摘的。」
四人互相看了看,覺著人不能太貪,穩妥起見,沒有挑碩果纍纍那棵樹,選擇摘喜兒昨兒摘的那棵樹。
喜兒墊著腳勾桃樹枝,讓他們自己挑。
村民都知道喜兒的脾氣——你言而有信,再買不難。你言而無信,喜兒摘了餵豬都不賣給你。四人按照約定好的摘兩大一小。
出來的時候經過石榴林,喜兒指著幾顆石榴樹:「十文錢三個,跟桃子一樣大,買嗎?」
四人哭笑不得。
有四女一子的男人說道:「去年幫你家搭棚的時候我ⓨⓗ吃過你家的石榴,味道確實不錯。但要說跟桃子一樣大,喜兒,這就誇張了。」
「那是因為去年只有幾個大石榴都被我吃了。」
男子訝異:「你嘴真嚴啊。」
喜兒搖了搖頭:「你們也沒問啊。」
四人無語,誰能想到傻姑能種出這麼大的果子。
喜兒:「現在咱們村只有你們四個知道我有大石榴。我的石榴要是少了,我就找你們。」
幾人趕忙捂住耳朵往外走。
喜兒嗤一聲,拎著籃子跟上。到門口一手交錢一手交桃子。
沈伊人見她當真拎著兩串銅錢進來,不禁感慨:「真會做生意啊。」
「那當然。我可是鄭喜兒!」喜兒把錢往沈二郎手裡一塞,「拿著!」
二郎被她豪爽的動作嚇一跳,愣愣地問:「幹嘛?」
「給你的零花錢。買糖去吧。」喜兒說完就去洗臉刷牙。
二郎張口結舌,頓時覺著手癢:「我是你相公不是你外甥!」
外甥鐘有為被熱熱鬧鬧的聲音勾起來,趿拉著鞋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伸手奪走舅舅的錢:「舅舅不要給我,我是外甥。」
沈二郎又嚇一跳,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有為拿到錢轉身就走。
沈二郎回過神跟上去:「這是你舅母給我的。」
「舅舅不是不要嗎?」
沈二郎:「我不吃糖,我買筆墨紙硯不行?」
「見面分一半。」有為給他一串。
沈二郎無奈地接過來:「你也掉錢眼里了。」
小薇從東邊過來:「舅舅視金錢如糞土。那給我,我不嫌銅錢腥氣。」
沈二郎瞪她一眼就朝西邊自個屋裡去,錢放在衣櫃底層的罐子裡。這個罐子是喜兒從東偏房搬過來的,嶄新嶄新,起初買來是留著裝變蛋的。錢多了,一時用不完,也不能天天藏在衣服底下,原先的布包包不完,喜兒就把繩子拆開扔罐子裡。
喜兒說過,滿了就封起來堆在角落裡,看起來越危險越安全,哪天她家沒人,小偷摸進來也會以為那是幾壇酸菜,或者還沒做好的變蛋。
沈二郎打小沒存過錢,也不敢跟一根筋犟,自然是喜兒說什麼是什麼。
解開麻繩,二郎把罐子打開,銅錢放進去才發現快滿了。二郎試著把罐子移到角落裡,他竟然沒有累得呼吸不暢。沈二郎直起身抬起手臂,久違的力量感讓他仿佛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沈二郎內心很是複雜。
喜兒的聲音傳進來,二郎應一聲:「又怎麼了?」
「洗臉。」喜兒端著水,「你和有為誰先洗?」
有為在自個屋裡藏錢,聽到這話大聲喊:「舅舅先洗。」蹲在地上把扔到床底下的錢勾出來,小嘴嘀咕:「不安全。」往四周看看,他屋裡只有放衣服鞋子的柜子,一個放被子棉衣的箱子,一張床和一個書桌。
有為很是苦惱,總不能藏老鼠洞裡吧。
喜兒過來見他跟個小陀螺似的,這裡看看那裡瞅瞅,就到東廂房找個醃蒜瓣的小罈子。沈伊人每年深秋時醃蒜瓣。此刻罈子刷的乾乾淨淨,又被喜兒用熱水燙過,沒有一絲異味。
喜兒把小黑壇遞給有為。有為不明所以。喜兒給他使個眼色,有為福至心靈,打開蓋子把銅錢扔進去。
「你只有這麼一點錢啊?」喜兒問。
有為找出他的小荷包,從裡頭翻出三個也扔進去:「舅母,放哪兒啊?」抱著罈子朝床頭看去。
喜兒嫌棄:「傻不傻。你把罈子放床頭上,鍾金寶個小傻子都知道裡頭有寶物。放你書桌底下啊。」
有為把罈子放書桌底下,挨著牆不容易被他踹倒:「這就好了嗎?」
喜兒點頭:「想不想財源滾滾來,到年底把你的小罈子裝得滿滿的?」
有為咽口口水,可能嗎。
喜兒:「等我一下。」
到果林里摘個小一點的桃子,洗乾淨一掰兩半:「叫上金寶,哪裡人多去哪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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