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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老三的妻子露出「傻子就是傻子」的嘲笑:「誰跟你說滴血認親不准?」
「要我證明給你看啊?」喜兒問。
鍾老三的妻子對「滴血認親」深信不疑,叫喜兒證明給她看。喜兒忍著笑叫小薇拿針,叫大姑姐抓豬。鍾子孟打半桶水,舀半碗出來。鍾老三不禁問:「你什麼意思?」
喜兒:「這麼明顯都不懂?你真是個棒槌!」
鍾老三抬起手,喜兒揚起巴掌:「一巴掌呼死你!」
村正擔心就是擔心這點,拉一把鍾老三:「打得過她嗎?」
鍾老三的妻子終於明白過來:「你你你叫我跟豬滴血認親?」
喜兒:「叫我跟你?我的血不是血啊。」
士可殺不可辱。
鍾老三的妻子險些氣吐血,卻又不敢動手,只能後退兩步大罵:「你不得好死!」
「我死你也活不長!」就像鍾子孟所言,詛咒有用早就天下太平了。
喜兒一把把鍾老三的妻子抓過來。鍾老三的妻子試圖反抗,卻宛如泰山壓頂動彈不得。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喜兒以前已是手下留情。
村正以及看熱鬧的村民不由得圍上來,反而把鍾老三一家擠到外圈。村正親眼看到兩滴血落入碗中,慢慢融到一起,同鍾子孟之前一樣感覺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
鍾家大院陷入一片死寂,喜兒鬆開鍾老三的妻子,事了拂衣去,回到沈二郎身邊求夸。
沈二郎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手。喜兒本能掙扎,沈二郎這才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此時鬆手倒應了喜兒的那句話——扭扭捏捏。
沈二郎開口讓她坐下,喜兒轉身,沈二郎順勢鬆手,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融到一起了?」
喜兒捂著發燙的小臉不敢看他,目視前方:「我辦事你放心。」
有為跑過來:「舅母,然後呢?」
喜兒本問糊塗了:「然後什麼?」
有為睜大眼睛不敢信:「這就完啦?」
沈二郎聽出外甥言外之意:「打人犯法,殺人償命,你還想幹嘛?」
小童很是失望,靠著舅舅的腿嘀咕:「三嬸娘太壞了。她罵舅母不得好死啊。」
「以後就不敢了。」沈二郎摸摸他的小腦袋:「餓不餓?」
喜兒在他身邊很不自在,聞言起身:「有為,燒火。」
「我想吃香椿炒雞蛋。」有為跟進去。
香椿芽老了,薺菜正當季。喜兒吃了薺菜餛飩,做過薺菜包子,也做過薺菜煎餅,不想吃薺菜。她到有為房裡翻翻找找,從柜子里拿出一盆菌子。
喜兒挖半碗豆面和一碗白面,用菌子做湯煮麵。有為苦著小臉說:「我想吃肉。」
「我也想吃肉。」喜兒瞥他一眼,「就你會吃啊?我比你還會吃。」
有為:「舅母明兒上山嗎?」
喜兒搖搖頭:「野雞學精了。我要過幾日再去,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
沈二郎撐著拐杖進來,有為吃驚:「舅舅,你會走啦?」
喜兒看過去,沈二郎身體踉蹌——被小外甥的話氣的。喜兒趕忙過去扶著他:「可以坐矮板凳嗎?」
沈二郎點點頭,有為起來,沈二郎坐下攬著他,舅甥二人燒火。
村正瞥到沈二郎慢慢往廚房去也挺意外。沈二郎身體大好等於他還可以去長安謀生。鍾子孟的果子能賣到長安,他們以後跟著種果子還愁賣嗎。
看在沈二郎的面上,懶得摻和此事的村正開口:「散了吧,散了吧。老三,我記得你們以前分家的時候說過,爹娘跟你和老二。你娘當時分給誰的?」
鍾老三和鍾老二兩家共同贍養。若非如此他們也做不到一致對外。「外」自然是指鍾子孟。
眼尖的村民也意識到鍾子孟的小舅子又能賺錢了。此時不雪中送炭,來日錦上添花的人多了,哪能顯著他。此人立刻說:「他們兩家輪著伺候。」不待鍾老三開口,「你娘幫你看家割草照看牲口做飯,你也該叫她享享清福了。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你不煩我們都煩了。」
鍾老三沒好氣道:「誰請你來了?」
該村民氣得走人,不忘叫妻兒老小:「有啥好看的?回家!」
村正盯著鍾老三:「鬧這一出臉上好看嗎?」
鍾老三張口結舌想說什麼,村正再次開口:「小薇招你惹你了?」
鍾老三心虛,出去拉起老娘。村正轉向老三妻女:「是叫茉莉吧?你大伯這麼有錢,梁家都敢把小薇當丫鬟,你嫁過去他們敢把你當奴隸使喚。」
「我願意!」茉莉面相不如小薇,但也不醜。細長臉,說話的時候抬起下巴,仿佛村正見不得她好。喜兒要是看見,定會想起那句話——心有天高,命如紙薄。
茉莉又不是他女兒,村正也懶得當爹:「千金難買你願意。你願意就行。」
鍾子孟送村正到路邊,村正低聲說:「二郎能走兩步了?」
「是呀。」遇到這麼多糟心事,聽到小舅子大好,鍾子孟就不由地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我也是今早才發現。」
村正:「二郎啥病啊?」
沈二郎中的毒來自當朝太子,鍾子孟不敢說實話:「一個人在長安謀生,飢一頓飽一頓,仗著年少不上心,不知不覺落了一身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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