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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消停了。喜兒開口:「不回去。」

  趙氏盯著小薇。鍾小薇不好直說「和離」,她一臉為難地說:「舅母叫我回我就回。」

  梁秀才不可思議:「你聽一個傻子的?」

  小薇變臉,怒上心頭。

  清河村有村學,但多是上一兩年,認識地契房契,會算帳寫姓名就不讀了。哪怕他們有滿腹甜言蜜語也不知如何表達出來。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小薇嫁到梁家,還不是梁秀才手拿把掐的事兒。

  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能令小薇面紅耳赤,再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讓她情根深種。所以在梁秀才進門那一刻,小薇潛意識裡還存有幻想。否則她不至於羞於開口。

  小薇不會罵人,喉嚨發緊:「是,我聽她的!」

  梁秀才頓時感到她不可理喻。

  喜兒瞪他:「手放下。指誰呢?有人生沒人教的壞種。我是傻子也是你舅母。」

  梁秀才氣得冷哼一聲轉過頭。

  喜兒轉向趙氏:「小薇不會跟你回去。」

  梁秀猛地轉過頭:「此話何意?」

  喜兒故作不知:「相公,他啥意思?」

  二郎:「就是這個意思。」

  喜兒瞭然地點頭:「和離!」

  沈二郎挑眉,喜兒聽懂了?她果然大智若愚。

  梁家母子二人仿佛聽到天大笑話,村姑跟秀才公和離,長安皇帝又換人了不成。

  趙氏過于震驚,反而無法頤指氣使大吼大叫,難以置信地輕聲問:「你說什麼?」

  「耳聾還是老糊塗啊?和離!」

  梁秀才惱羞成怒:「做夢!」

  即使和離也該由他提出,而非鍾家。

  喜兒:「相公,咋辦?」

  沈二郎:「去縣衙申請和離。」

  梁秀才大為震驚:「她一個女子申請和離?」

  喜兒皺眉:「你是從棺材裡頭蹦出來的嗎?」

  「你侮辱我?」梁秀才氣憤不已。

  二郎:「滿身屍臭,比千年大墓裡頭的古董古板。」

  喜兒又驚又喜:「我就是這個意思。二郎,你好了解我啊。」

  沈二郎自己也沒想到,不知怎麼就懂了:「我是你相公。」

  喜兒臉色微變,淡淡的尷尬飄過。「昨晚還說不是我相公。」嘀咕一句轉向梁秀才,「去縣衙申請還是你自己寫和離書?」

  趙氏沒想到兒媳婦沒接回去反而要和離,一時間腦袋裡灌滿了漿糊。

  梁秀才大抵早已認為小薇蒲柳之姿配不上他,不如他母親慌亂:「外人問起來是我要和離,而非她。」

  小薇以為相公會像婆母一樣無法接受,可是他卻只在乎顏面。小薇很是難過,眼中蓄滿淚水。

  喜兒:「我明兒進城把你家燒了。」

  「你——你敢?!」梁秀才氣急,但不敢再出言不遜。

  鍾子孟:「你——」

  二郎打斷姐夫:「二心不同,難歸一意,放過彼此,互不打擾。」

  梁秀才張了張口想反駁,對上喜兒等著放火的神色又把反對的話語咽回去。趙氏此刻確定兒媳打定主意和離。強扭的瓜不甜,她也沒有想過抹點蜜糖:「依你。可是小薇,世上沒有後悔藥。」

  鍾子孟:「鍾家養得起,不勞您費心。」

  趙氏氣結,當初就該聽兒子的,不該跟一副窮人乍富嘴臉的鄉野小民結親。兒子還沒到長安先被和離,這叫什麼事。傳出去簡直貽笑大方。

  「彩禮——」

  沈伊人不禁反問:「有彩禮?」

  彩禮僅是嫁妝一半,鍾家還只留一半。

  趙氏聽出沈伊人言外之意,臊得臉色通紅。

  小薇:「嫁妝我也不要了。」

  喜兒罵她:「傻啊。你爹娘的錢是大風颳來的?一個碎布頭都不能便宜她。姐夫去推板車,我們去縣裡拉嫁妝。」

  依鍾子孟的意思不要也罷,省得閨女睹物思人傷心難過。可是喜兒此言甚是,二郎的錢不是低進高賣賺取的,一文一錢都沾滿沈二郎的血與汗。

  梁秀才此時頗有書生的清高:「給她!」

  喜兒起身:「姐夫,走。」

  趙氏訥訥道:「這這——這就離?」

  喜兒脫口而出:「不離等著過清明?」

  清明是給先人上墳掃墓的時節。趙氏認為喜兒咒她,心裡頭那點不舍瞬間消失:「我就看你能找個什麼樣的。」這話是對小薇說的。

  沈伊人回:「我好好的女兒嫁進你家,你不知道珍惜,我就看你能找個啥樣的。」這話是對梁秀才說的。

  梁秀才嘴角泛起譏笑。明年州試一過拿到州縣給的車馬費,後年春他可一日看盡長安花。

  沈二郎見狀身體後仰舒展開來,難得臉色鮮活,比往日多了幾分嘲弄。

  喜兒看看二郎又看看秀才,沈二郎氣定神閒,秀才自信滿滿。她更信前者。喜兒不清楚李淵建唐幾年,但她知道一點,太子李建成有魏徵,秦王李世民有十八學士,無論魏徵還是「房謀杜斷」,哪個也看不上樑秀才這等眼高於頂的狂人。

  梁秀才十有八/九怎麼去的怎麼回來。一沒人脈,二沒家世,情商極低,甚至稱不上鳳凰男,僥倖過了也是被發配邊疆的命。

  老話說:民不與官斗。

  但是也就句話叫:縣官不如現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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