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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厲誕下皇子,按理說應該得到加封的,先帝卻不為所動,轉而封了無所出的薛贏,二人的梁子便越結越深,加之先帝又常去薛贏的宮裡,對薛贏的好後宮的妃嬪就沒有不嫉妒的,可大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偶爾有馮厲借著戰麟的由頭去找先帝,卻也被先帝三言兩語打發了。
直到戰麟年滿十五歲時,薛贏才誕下戰瀟,先帝欣喜,從國庫搜颳了不少好東西送進了薛贏的宮裡,連帶著夜裡都要宿在薛贏身邊,就在這個時候,馮厲有了危機感,她偷偷聯繫自己的哥哥和父親,一邊拉攏朝中大臣,一邊在外招兵買馬,而她則時常前往慶元殿給先帝送下了藥的吃食,她為了逼宮,足足籌劃了三年之久。
後來薛贏生下戰凝煙後,先帝對薛贏的愛意只增不減,馮厲也曾想過,若是先帝對她的好能有對薛贏的一半,她都甘願收手,都甘願遵從先帝立儲的旨意,可是她並未等來,直到戰凝煙滿月不久,馮厲按捺不住的命戰麟發起了宮變。
思緒回籠,薛贏不屑地笑了聲,「就因為這個,你就可以置先帝的性命於不顧?你就可以置大淵的百姓於不顧?」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捫心自問一下,這些年,你給百姓帶來了什麼,割地求和、被迫和親、增加賦稅,將他們的生死置之度外,你卻能理所當然的在宮裡紙醉金迷,你對得起先帝守護的江山嗎?」
馮厲聞聲,她怒視薛贏,聲音孱弱道:「你以為我想嗎?我何嘗不想像尋常婦人般過著安穩的生活,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動逼宮的念頭嗎?」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先帝會立戰瀟為太子,日後大淵的基業也都會落在戰瀟的身上,可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懂什麼,到時候的權利不還是在你的手上嗎?」
「你敢說,你從未覬覦過那份權利?你敢說你從未想要殺我?你敢說你不會為了薛家做出有違天理的事情?」
薛贏看著馮厲的眸子,字正腔圓的說道:「我敢說!」
「我從未覬覦過皇權,也從未想過殺你,我也未曾想過讓薛家獨占鰲頭,因為我深知樹大招風。」
她不願薛家毀於一旦,也不想背上被後人唾棄的罪名,她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著,為了薛家,為了戰瀟,為了先帝的基業,她選擇在夾縫中求生,所幸,她贏了。
寢殿內的呼吸滯了片刻。
薛贏繼續說道:「瀟兒是小,但我也未曾想過握權於掌,先帝早已寫了遺旨,立好了儲君,更選好了輔政大臣,你所想的,難道先帝就不曾想過嗎?」
馮太后聞言冷笑一聲,她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還記得宮變那日,夜黑風高,我就站在夜瀾閣內看向宮牆外,我看見麟兒一襲銀白色鎧甲策馬而來……」
第79章 舊事
(2)
陰風陣陣, 夜空烏雲席捲將天壓的低沉沉的。
倏地,皇宮的西北角亮出一片火光,正在夜裡巡視的禁衛軍驚呼:「中宮走水了。」四面八方的禁衛軍不由分說的朝著中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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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宮
燈火如晝的寢殿內, 古玩名畫隨處可見,一座刺有雄偉綿延的錦繡山河屏風將寢殿隔開。
屏風的另一邊,一個著白色絲綢寢衣的婦人正坐在銅鏡前, 任由婢女拆卸首飾簪釵。
倏地, 這名婦人抬手摸了把眼皮, 「近日我的眼皮總是突突地跳個不停,這心也總是靜不下來。」
婦人約莫三十齣頭的樣子,可是無論是那雙玉手還是那張禍國妖姬的容貌都保養的極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呢。
身旁的貼身婢女笑說:「娘娘最近可能被小公主累到了, 該好好休息才是,切莫多慮。」
是呢, 這位婦人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皇貴妃薛贏, 前些日子又誕下了一位小公主,近日操勞著兩個孩子的起居, 休息不好也實屬正常。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指尖輕輕地划過臉頰,可嘴上卻問著兩個孩子的事情, 「瀟兒和凝兒可曾睡了?」
身旁的貼身婢女笑著應是。
薛贏含笑點頭。她起身後正準備朝著寢榻走去, 瑤華宮的宮女姍姍跑來:「稟娘娘,儲秀宮走水了, 賢妃娘娘此時不知如何了。」
薛贏聞聲神情微滯一瞬, 眼底划過一抹不知名狀的神色。
儲秀宮的那位常年變著法子博得聖上的眼球, 不是夢魘就是腸胃不舒服,這次竟然敢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宮殿, 真是下得去手。
她朝著身旁的婢女問了聲:「今晚慶元殿是誰?」
婢女雙手交疊自然地放在小腹前,低頭道:「是娘娘母家的嫡親妹妹,薛惠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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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長街的盡頭,一個面容冷峻的少年著一身銀色鎧甲,手中的長劍在陰冷的夜裡泛著幽幽冷光。
白日裡如火如荼的鬧市深夜子時寂靜無聲,長街兩旁隨處可見的油紙燈籠被陰風吹得狂舞不止。
少年那雙狹長卻不失沉寂的眸子朝著西北方看去,待他瞧見火光燭天的景象時唇角自然的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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