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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葉顯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戰瀟也只是充耳不聞。此前葉顯聽聞戰瀟去了風月樓,這次特地將風月樓的舞女請來跳舞,戰承幾日前來信讓葉顯往戰瀟身邊塞個人,方便日後打探戰瀟的情況,畢竟戰瀟能光明正大的回來,目的就已經很明顯了。
沈初酒坐在戰瀟的身旁布菜,對眼前的舞女看也不看,對戰瀟也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也只有她知道,她是不想讓戰瀟看這些人的。
戰瀟垂眸看了眼沈初酒,沈初酒的唇角帶著微不可察的嫌棄。戰瀟抬手示意這些舞女退下,繼而看向葉顯:「葉都督離上京城太遠,怕是忘了自己的初心了。」
葉顯聞言握著酒盞的手輕微一頓,他年少時考取功名,只為征戰四方,平定天下,此時他已至不惑之年,卻只能鎮守千里之外的江南,大志未成,他的心中是何等不甘?
戰瀟正襟危坐,放在下面的手中卻握著沈初酒的手來回摩挲,「葉都督胸懷大志卻碌碌無為,你覺得是你的問題還是說聖上和太后看不見你的功績,將你遺忘?」
「這……」葉顯突然語噎,從前他想努力做好,成就大業,讓聖上對他刮目相看,多年過去,他依舊只是一個地方官,內心難免受挫,後來便走上了沉迷歌舞女色之中,對江南的政事也概不過問,原想著一直這樣過下去,誰曾想他遇到了戰承,又遇到了戰瀟,這兩個人總有一個是他命運的轉機。
戰承雖是皇子,背靠長孫家,左右兩相又不對付,到時候就算聖上駕崩,太子繼位名正言順,戰承繼位的話定然會遭人詬病,屆時不說他能否調京任職,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這筆帳無論怎麼算都不划算。葉顯思忖著。
「殿下以為,如今兩虎相鬥,誰更勝一籌?」
戰瀟的指尖摩挲著酒盞,漫不經心地說了聲:「雲龍井蛙,葉都督不會看不出來吧。」
葉顯神情微滯一瞬,雲龍井蛙,天壤之別。戰鈺一出生便被授予太子封號,這些年來有著馮太后和右相的支持,他的位置便能屹立不倒,戰承子憑母貴,卻不敵太子正兒八經的嫡出,日後的皇位自然不會落到戰承的手中,戰鈺遠在上京城,他更是不能肖想。
眼前的御親王戰瀟手握重權,能與太后平分秋色,投靠他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調任上京城,到達上京城之後就離他實現心中的抱負又進了一步,也算是一件好事。
葉顯放下手中的酒盞起身單膝跪地道:「下官願誓死效忠御親王。」
戰瀟晃著酒盞唇角露出一抹不屑,真是會見風使舵,知道自己攀不上戰鈺就來效忠他,還以為這樣就能順利調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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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將近,戰瀟帶著沈初酒離開了江南前往錦州。路上,沈初酒頭一次問道:「殿下相信葉都督嗎?」
戰瀟捏了捏沈初酒的臉頰,「本王真是給你慣得,竟然敢問朝政的事情了。」
沈初酒推開戰瀟的手,揉著臉頰不滿地說道:「殿下既讓我去宴席,那定然是默許了我知道此事,現在又說我干涉朝政,那殿下日後還是別帶著我了。」
戰瀟垂眸淺笑,沈初酒很聰明,他承認,他喜歡這樣的姑娘。他眉眼含笑看了眼沈初酒:「好,你想知道什麼本王都告訴你。」
沈初酒立馬捂住自己的耳朵,「別,你別說,我什麼都不想聽,省的日後說我干政。」
戰瀟帶著笑意將沈初酒的雙手握在手中:「不會。」
對於沈初酒的問題,他內心是否定的,葉顯空有一腔抱負卻沒有自己的原則,誰能給他帶來利便倒向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是他將葉顯劃入自己的陣營,他還怕日後葉顯臨陣倒戈呢,這樣的人著實不能委以重任,給他八萬兵馬鎮守江南都有點多了。
「殿下一早便知道他投靠戰承了?」
戰瀟哂笑:「你不是不聽嗎?」
戰承回去之後並未上報在江南治理賊寇的情況,只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嘴,戰瀟當時就想到他去江南處理賊寇怕是個幌子,最後細查之下才知道遠在江南的葉顯手中有兵馬,戰承是為了拉攏葉顯才特地去的江南。長孫家和馮家覬覦皇位已久,在最關鍵的時候,就只能靠兵馬定輸贏,戰承早就打算好了的。
沈初酒歪頭看向戰瀟:「那殿下呢?」她問的自然也是奪嫡之事,戰鈺和戰承都在為自己的以後做準備,戰瀟卻絲毫不著急,而是將心思全然放在治國安邦上,做出一副對朝中結黨營私不聞不問的樣子。
戰瀟捏了捏沈初酒的鼻子:「你知道的有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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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二人抵達錦州。錦州雖小,但煙火氣十足,街道上的百姓步履從容,似是在享受當下的時光。
當天晚上,沈初酒就央著戰瀟出去玩,因著臨近除夕,街邊的鋪子往往會在丑時關閉,更有甚者還會通宵營業。
「累了兩天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出去玩好嗎?」這次戰瀟是用了商量的語氣。
沈初酒不依不饒,「殿下出門不讓我帶清溪還不讓我帶雲雀,現在我想出去玩都沒人陪著。」她的語氣帶著絲絲指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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