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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這個侄兒雖然不學無術,但好歹是個陰陽眼,他平時謹慎慣了,想著把兩人拆開好動手,拆開以後,這個侄兒帶來的男友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個普通人,他當場就用符咒把人封進了另一個地方,打算作為「備用糧」使用。

  可他萬沒想到的是,大房侄兒竟然來得如此之快,更加沒想到的是,原本被他封好的那個普通人不知道從哪裡又搞出了一個跟自家侄兒長得一模一樣的東西!

  介家二叔此刻震驚得無以復加,幾乎以為自己是真的見了鬼。

  然而最讓他嘔血的,還是這兩人手裡攥著的一大把冒光的符篆——這他媽都哪裡來的怪物,莫非這個侄兒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不然哪裡來這麼多錢置辦這一沓符篆,又不是批發!

  「他們啊,他們是你的錯覺。」

  塗曹壽掰了掰指骨,頂著一身金燦燦的符篆滿臉笑容地走過去:

  「不過陽哥的事咱們還是先放放吧,不著急。倒是二叔你,是不是該把事情給我們好好交代一下,嗯?」

  「交代,什麼交代?」

  介家二叔外強中乾地挺直脊背,假裝自己很有底氣。

  他背在身後的手裡還攥著幾張符篆,打算見機行事——不過可惜的是,他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是個只願動手不願動口的小流氓。

  還沒來得及用出符篆,介家二叔就被不講理的一拳頭給捶倒在地。

  「你呢,也不用著急跟我說。」

  用消防斧把床單割開個口子,塗曹壽嘩啦啦撕了床單:

  「我反正嘛是個外人,不用你給我什麼交代,只是介家,尤其是三房,恐怕會很樂意聽一聽您的解釋。」

  介家二叔試著掙扎,結果被不耐煩的一手刀砍在後脖。

  熟練地把人捶暈搜身,塗曹壽拽出那些邪門的符篆一把全撕了,望了眼正在合力開棺的兩個介克陽,他感覺畫面有點好笑,不由走過去幫了一把。

  挪開沉重的棺蓋,陰暗到照不亮的棺底摸出一隻蒼白的手,裡面傳來遲鈍而急促的喘息聲,那隻手試圖用力,卻失敗了。

  塗曹壽二話不說,拽住那隻手往裡摸索,把住裡面人的腋下,一使勁就把人給架了起來。

  介子川:?

  許久沒有進食的青年異常消瘦,塗曹壽隔著衣服都覺得只能摸到一層皮骨,把人拖出來的時候生怕不小心給人骨頭撞碎了,只好輕拿輕放。

  面無血色的青年人斜靠在棺材旁,像是逐漸恢復了知覺,慢慢撐住自己的身體,艱難而陌生地張了張嘴,最後用沙啞的嗓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阿……啊……哭……」

  「阿庫?」塗曹壽問。

  介子川聽到馬上點點頭,支支吾吾地想說些什麼,但發音極其艱難,塗曹壽摸了摸這人瘦得不成樣子的臉頰,說:

  「你先別嘰嘰歪歪了,這樣子得馬上去醫院,不然你見不到褲衩就要GG了,大蛋,收工了。」

  任務完成的大蛋「嘭」地一下變回蛋狀,衝過去親熱地蹭了蹭自己的塗霸霸,塗曹壽沒理它,轉頭去看一直沉默著的介克陽:

  「你打算怎麼辦?」

  介克陽望著靠在棺材旁艱難發音的人,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攥著符篆的手卻略緊了緊。

  塗曹壽知道這個人的性格,當即起身說:

  「是時候把長輩們叫起來了,今天晚上有仇報仇有親認親,我先打電話叫醫生,你去喊人吧。」

  介克陽看了眼歪倒在地的介家二叔,伸手拍了一張符篆在其腦門上,接著就默不作聲地把人給拽出去了。

  ……

  當天晚上,介家十分熱鬧。

  三房失蹤兩年的兒子突然找到,而且還是被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二叔給算計,一堆人哭的哭,鬧的鬧。

  塗曹壽作為「外人」全程跟家庭醫生一起坐在旁邊照顧吊葡萄糖的介子川。

  介子川的母親和從小就寵愛他的四姑抱成一團哭得稀里嘩啦,兩人又給他道謝又給介克陽道謝,還要罵自己的二哥,忙得不可開交。

  已經被鬆綁的介家二叔獨自窩在單人沙發上,面色灰敗。

  他頻繁地低頭咳嗽,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花白下去——之前他是用邪術抽了介子川的福壽性命延年益壽,如今介子川與他的聯繫一斷,他沒了續命藥草,衰弱下去幾乎是可以預見之事。

  最後,整件事情以介家二叔咳血暈過去為最終結局。

  介家二叔當晚被送進醫院,沒撐過第二天就去世了,他的妻兒吵吵嚷嚷,又是分家又是怎麼樣,鬧成一堆以後,介母見這個情況不宜讓兒子卷進來,遂讓塗曹壽帶著介克陽暫時找個地方避開麻煩,青誼的事情交給他們這些家長去處理。

  塗曹壽沒有異議,但他看得出來,介父和介母對於難得乖巧的兒子要離開青誼這件事,還是有些不舍的。

  臨走的時候,他對來送行的介母笑:

  「放心伯母,又不是見不到了,我那地兒離青誼也不算遠,做個飛機幾小時就到地方,您跟伯父要是不能常來,我們兩個年輕的多飛飛就好了,您別擔心。」

  「克陽有你照顧,我們沒有什麼擔心的。」

  介母抿了抿唇,拉著他的手輕聲說:

  「他二叔這件事,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你做的是對的,這件事就算今天不發現,明天不發現,等到子川福壽命盡,他二叔造的這些孽也遲早會暴露出來,只是那時候再發現,就不是死一個人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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