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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徐徐呆了一下,突然笑起來:

  「哇,你看到那些樂器了吧,那都是我哥的,我的東西都在角落裡呀,那些石膏什麼的。」

  「你哥的樂器?」

  樊散難以理解地抬起頭,神情疑惑:

  「你哥不是體育生嗎……」

  「誰說體育生不能玩音樂了。」

  扒了扒飯,女孩不以為然地說:

  「雖然我哥最開始也挺不喜歡,畢竟是太上皇他們逼著他去學的,說克哥又會柔道又會書法,要我哥也學點東西,我哥捨不得錢才去,不然根本不會理他們。」

  「捨不得錢?」

  樊散無法想像坐擁市中心獨幢小樓,且父母都算精英階層的塗曹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又忽然沉默下來,覺得自己這句驚訝有些冒犯。

  「你也知道太上皇經常為了拍他的破紀錄片十天半個月不回家,實際上我上次看見他們還是今年春節前後——視頻的那種。」

  塗徐徐似乎完全沒有感到冒犯,很平常地跟他聊起來:

  「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啦,我哥雖然比我早出生幾年,也沒有比我多見爸媽幾次。」

  「以前家裡的錢都是他在管,太上皇工作忙起來又沒法預計時間,有時候明明說好出差兩個月就回來,然後按兩個月打款過來,結果半年以後電話才能接通,無非是進什麼熱帶雨林啦,死亡峽谷啦,反正總有理由耽誤……」

  她頓了頓,把頭低下去用筷子戳菜:

  「這麼大個房子,水電天然氣費總得繳吧,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項目,後來我哥索性就挪用了他學琴的錢,還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去學校附近賭桌球才撐過那半年。」

  那半年給她的印象極其深刻。

  當初塗曹壽尚且十四歲,她還在小學上課,忽然有一天回家,就看到哥哥在跟介克陽的父母打電話,似乎是想借錢,但大概是因為之前的錢還沒還上,話臨到嘴邊又不好意思開口,於是扯了半天把電話掛掉,坐在沙發上盯著那張太上皇給他們的銀行卡發呆。

  第二天介克陽去小學裡找她,還悄悄塞給她一卷錢,要她把錢給哥哥,就說是他父母讓他送的,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小心翼翼護著錢回家以後,她全部上繳,哥哥把錢拿走,然後就去了隔壁的介家。

  過了會兒,介克陽跟著哥哥進來,手裡提著蔬菜水果,哥哥去廚房裡做飯,那捲錢最終的去向,她並不清楚。

  她所知道的是,從那以後,哥哥就沒有再按時回家過,每次接她回家的人都變成了介克陽,還帶她一起抓過幾次哥哥跟人打架or賭球現場。

  每次克哥哥都氣得要死,如果不是由於冰山氣場過於強大讓人忽略細節……他看上去挺像個攤上賭癮丈夫的苦情婦女,還是有孩子的那種。

  也就是從那時候,她開始自己琢磨著弄飯吃。

  至於父母,仿佛是不存在的兩團空氣,什麼交代也沒有。

  「反正。」

  她朝桌對面的人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我哥不管做什麼都超級牛逼,後來太上皇把學音樂的錢單獨打款給老師,那筆現金流不從我哥手裡過了以後,他再忙也都會去學琴,還在家裡天天練習——我哥拿的大小獎能裝一面牆,全去填地下室了。」

  樊散聽完以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喉結咽了咽,感到些許澀然。

  「我這輩子最崇拜的人就是我哥啦。」

  她愉快地夾了塊肉放進嘴裡:

  「如果克哥哥是個女孩子多好啊,我就能讓他做我嫂子了。」

  ……

  正靠著男人打瞌睡的塗曹壽驀地清醒,差點滑倒的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牢牢摟進懷裡,因此並不會由於突然打滑而摔在大石頭上面。

  夜間晚風卷挾著凌厲的寒意穿過叢林,他背後靠著的人溫暖而貼心。

  揉了揉眼睛,他用有些沙啞的嗓子問:

  「幾點了?」

  「六點。」

  介克陽顯然是被他驚醒的,見他情況穩定,就把下頷抵在他暖乎乎的脖頸間,有些含糊地說:

  「再睡會兒。」

  「你之前講到哪兒了?」

  塗曹壽伸出左手拍拍男人的臉。

  「嗯…魏風琴用校報的事來交換,我讓她幫忙盯著你。」

  「我操,好啊你,這個假戀愛談得妙啊!我還說就那破校報,在你們高中部怎麼賣得這麼好。」

  有些炸毛的男人咬牙切齒:

  「而且不管我去哪個桌球室都能被你逮住——沒想到是她給你通風報信,我還以為你們就是一起回家。」

  介克陽低笑起來,胸腔里發出的震動咚咚地貼在他的脊背上。

  「傻麥桑。」

  修長五指揉了揉他鬆軟的發,這個人在他耳根輕聲說: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塗曹壽:/(/·/ω/·/)/

  塗曹壽:……我…我操,老子才沒有在害羞!

  第25章 NO.25 後背是你的

  在介克陽現身的短短几個小時裡,魏風覺得自己在塗曹壽的心目中被迅速邊緣化。

  雖然這兩人都把厚衣服找出來給他穿,讓他安穩度過整個寒風瑟瑟的晚上他很感激,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到看到這兩個人親密地縮在一起取暖……他真的好想嚶嚶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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