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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這次他們一行人來東宸也是大祭司一手策劃的,大祭司應該早就知道荊澈回來......不!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荊澈來,在他們出發去孟家莊的飛舟上,江倚晴不是帶來了那個消息嗎?如果那次比賽中自己沒有在外暴露身份而荊澈也順利贏下來,他一定會被大祭司邀請來東宸,墨行舟現在根本用不著懷疑,就算荊澈沒有贏下來,大祭司也會找理由相邀,只有他們還需要用到那個假的「風衍宗」的身份,他們就不得不聽從東宸皇室的命令。
墨行舟抬眼望過去,那個高位上的女人仍舊神色淡淡,不像是在思考,也不是很著急的模樣,好像僅僅是在等他落座,好展開下一輪對話。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了赤琉璃麼?赤琉璃對東宸為何這麼重要,僅僅是為了祭祀嗎?而祭祀,對於整個幻海九洲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而她,為什麼會覺得荊澈來了就一定能夠換來赤琉璃?
阿澈,難道真的不知道她在東宸嗎?
不,他或許是知道的,自己曾經向他袒露來東宸的計劃時,荊澈的表情明顯有點僵硬,只是當時自己並未多想。
可是她應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大祭司,就是今天晚上設宴的人。
大祭司會騙他嗎?畢竟就今天的情形來看,見過大祭司真容的人並不多,如果她身邊有一隻像靈回一樣能幫助別人化形的高手,那麼她化作這副具有欺騙性的模樣來誤導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整理好思緒,墨行舟慢慢坐在大祭司為他準備好的座位上,看向上首的大祭司,淡淡笑道:「開始吧祭祀大人,有話就直說,外面還有人等著我呢。」
其實他不確定阿澈會繼續等他還是聽話離開,亦或是自己採取什麼行動,只是他想看一下大祭司的反應。
大祭司的目光果然頓了一下,才道:「我們需要赤琉璃。」
可這個反應並不能代表什麼,只能讓墨行舟看出來她不是一個一點感情波動都沒有的人。
說明第一種猜測即大祭司是個很能隱藏情緒的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已。
可這沒有任何用,身在她這個高度的位子,有幾個那麼容易被人看破心中所想的。
墨行舟眼中露出疑惑,似乎是不解:「我們?」
「是的,我們。」大祭司道,「整個東宸,整個幻海九洲。」
「用來製造祭器?」
「對。」
墨行舟沉吟片刻,道:「那我想問問,用這些祭器需要傷害到一些人嗎?」
大祭司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為何這麼問?」
「不為什麼,只是聯想到民間大型祭祀也會屠牛宰羊,甚至有些風俗殘忍的地方會選活的童男童女來祭祀,所以有此一問。」
「無可奉告。」大祭司停頓了片刻,又說:「只能告訴你,你說的那兩種情況不會發生。」
墨行舟有點意外這個回答,轉而又覺得這麼回答也在情理之中,換了個問題:「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這麼確定這個世界天道就這麼需要祭祀?你們做過什麼實驗嗎?」
「實驗......」大祭司在嘴裡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抬眸盯著墨行舟,說:「這個問題我想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了,百年前用於祭祀的通天鎖鏈消失,所以從天道處求道的福祉越來越少,這難道不足以證明......」說著說著她臉色微變,話語戛然而止。
果然墨行舟接著她的話道:「這並不能證明通天鎖鏈和那所謂的福祉減少有直接的關係,如果通天鎖鏈的消失只是在告知世人,祭祀根本就可有可無呢?」
大祭司終於露出了她今晚最有情緒的一個表情,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這個嗎?可這有什麼關係?魔尊大人,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我的師父來自幻海蝶族,他是真正的仙人,他尚且當過這個大祭司,尚且要通過祭祀天道賜靈人間,你憑什麼覺得祭祀一事可有可無?」
「真正的仙人......恕我孤陋寡聞,什麼叫做真正的仙人?」
「一般修道者只是從一個普通人開始的,某天突然開了仙竅,然後經年累月的修煉,才成為如今這般和呼風喚雨的人物,即便如此,壽命也是堪堪幾百年,有些靈力深厚者或許可以活得更長一點,而我師父則不需這麼麻煩,」談起師父,大祭司一向平淡冷靜的語氣中竟難得的沾上了一絲隱隱的驕傲,「我的師父生來就是仙人,生來就有神力,他有無限的壽命,永遠也不會死去。」
永遠不會死去?墨行舟在心中苦笑一聲,這究竟是幸運還是詛咒?
如果真有人能永生,怎麼看他都更像那個天道本身吧?
幻海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為什麼在所有人嘴裡都這麼邪乎?
「冒昧一問,您說你的師父永生,那麼他現在在何處?」
「在幻海。」大祭司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他回幻海了,我親自送的他。」
「回幻海......」這三個字像字幕一樣在墨行舟腦海中滾動過去,突然他怔住了,仿佛有一道閃電在他腦海里炸開,他的心臟劇烈跳動,速度好似到了極點,猛地看向高座上的大祭司,發現大祭司也正平靜地看著他,仿佛是在等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