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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這個好吃,我給你夾。」
在他爹的注視下,商晚渡默默往荊澈碗裡夾了一筷子菜,順勢挪過去,往他身後藏了藏。
荊澈:「......」
大祭司的目光從少年淡漠的臉上收回來,看向墨行舟,道:「既然魔尊大人是個明白人,本座也就用不著繞彎子了。」
她突然開始自稱「本座」,拿出了大祭司的派頭。
「世人皆知,我東宸皇室之所以為皇室,是因一向都有為九洲生靈祭天祈福的職責,而祭祀一事,歸大祭司所掌管,此已經延續千年之久。本座自接任我師父的大祭司一職以來,從來都兢兢業業,不敢怠慢,可近百年來,天道所降下的福祉已經不夠生靈取用,最直觀的一點,便是修士修煉普遍遭遇瓶頸,修煉之路比起以往要困難得多,像映山劍宗的蕭郁和......"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魔尊身邊的這位少年,小小年紀已經可召劍靈,號百劍,都可稱為當世一等一的奇才,但若放在我師父的時代,這般年紀就有此等成就的修士不說宗門內比比皆是,但至少不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荊澈被她點到,向主位上望過去一眼,又很平靜地收回目光。
「祭祀時,歷任大祭司都會用到一條通天鎖鏈,溝通天道,賜靈人間,百年前通天鎖在東宸丟失,本座猜想,天道降下的福祉和這條鎖鏈有很深的聯繫。」大祭司頓了頓,看向下首這位年輕的新魔尊,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墨行舟卻恍然未覺,正斟了一杯酒,細細品味。
「喂,聽不懂嗎,我師父是要收回你手里的通天鎖。」江倚晴不滿道。
墨行舟擱下酒杯,抬眸看向屏風後的大祭司,不疾不徐道:「這便是寧王所說的,合該是皇室的東西?」
大祭司還未開口,寧王便搶答道:「不錯!不止這個,赤琉璃花,天降神樹,也合該我東宸皇室代為掌管!」
「那麼你們皇室的意思是,本尊偷了你們的通天鎖鏈?」墨行舟仍看著大祭司。
「魔尊大人誤會了,」大祭司道:「通天鎖連並非因偷竊而丟失,仙品靈器都有器靈,器靈在一個地方呆膩了,偶爾想離開一段時間也是常有的事。」
「對,本王也沒有那麼說!」寧王道:「九洲之內,誰不知道通天鎖是皇室祭祀的法器,不管它現世時落在了誰的手里,都應該獻給皇室!」
一番話說得實在蠻不講理,荊澈冷冷看著他,如果目光真有實質,寧王估計都被凍成冰人了。
墨行舟示意他稍安勿躁,掃過一眼對面的三人,又看向主位,道:「大祭司也是這樣想?」
大祭司淡遠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聽聞魔尊座下的一個徒弟曾是東宸的子民,和商家有血脈聯繫,生意大到遍布九洲,本座的意思是,您將通天鎖鏈賣給我們,一來皇室自然不會虧待了您,二來您的這位徒弟,我可以去求陛下開恩,不計過往,讓他重回東宸。三來,您的三弟子,本座知道他是劍修,本不適合在你魔族座下修煉,無由峰乃聚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之地,本座可以准他在無由峰修煉,隨時往來於魔域與東宸之間。」
提到商晚渡,在墨行舟意料之中,不然也不會叫商老爺來赴宴,但是大祭司提到了荊澈,墨行舟倒是挺意外的。
當然這兩個人都不會同意自己當籌碼交換。
「我的事,就不勞大祭司費心了。」商晚渡滿不在乎,絲毫不在意他爹的臉色有多難看。
荊澈也臉色冷然:「我也不需要。」
墨行舟輕笑一聲:「只要通天鎖,不要赤琉璃?」
「赤琉璃,也是要的。」
墨行舟彎唇一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走了。」
說罷,嘩啦嘩啦的鐵鏈聲響起,通天鎖鏈已經從他手中甩出去,「邦」一聲釘進了牆中,另一端就拴在宴廳柱子上。
粗大的鐵鏈繃得筆直如同長劍般從寧王側邊穿過,與他的臉僅僅毫釐之差,寧王嚇得從凳子跌坐到地上,臉色煞白。
「大大大、大膽!你這魔頭是什麼意思,要刺殺本王不成?!本王現在就去稟報皇兄!」
「寧王殿下!」大祭司提高音量,呵斥他一聲,寧王頓時不敢再多嘴。
「倚晴。」
「是,師父。」江倚晴站起來,按照她師父的指示,試圖將通天鎖鏈變小收回,可通天鎖鏈紋絲不動。
「法器已經認主,倚晴,不必試了。」
「不,師父,再讓我試試。」江倚晴越試越急躁,幾次還不成功,這才一臉不服地坐回原位。
「還有要試的嗎?」
「既然通天鎖已經認主,那便沒有必要再試了。」大祭司並沒有太過劇烈的反應,淡淡道,「魔尊大人請收走吧。」
墨行舟輕輕一抬手,那條在別人手中紋絲不動的鎖鏈就變成了十分迷你的形態,收回了他的手中。
江倚晴面色不善,冷笑一聲,道:「通天鎖認主,赤琉璃總不會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