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墨行舟問了這事,店小二說:「嗐,哪能讓吃的餿在客房裡面,那味得多衝,我們早給它收走了,客官您現在餓了?大師傅回家去了,不過後廚還開著,我去吩咐他們給您炒幾碟小菜?」
墨行舟笑著應了,店小二看這麼好看的人對他一笑,被掌柜的當牛做馬指使的怒氣也消了大半,整個人看著都喜氣了起來。
所以當墨行舟問他窗戶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也很心平氣和地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那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是什麼來頭?」
「不曉得,出手怪闊綽的,貌似是和醉花蔭的頭牌木雪兒有點關係——今晚還有人看見她喬裝打扮了進這位客人的房間呢。」
墨行舟若有所思,上樓後才發現有人在等他。
「趙仙長?」
墨行舟挑眉。
趙淮山和他們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回到客棧的,墨行舟在樓下和店小二攀談了多久,他就在房間外等了多久。他一直記掛著他胳膊上那的傷,也很想和周公子多說說話。
「這是芝蘭膏,玄明谷配的靈藥,」趙淮山將手中的藥瓶給他,眼睛溫潤明亮,「周公子,被魔物所傷不是小事,傷口會好的極慢,芝蘭膏有奇效,不出七天肯定能恢復,之前在陣中我對你有誤會,還望你一定收下此物,就當是我為你賠罪了。」
墨行舟不知道趙淮山什麼時候誤會了他,但他沒有要他東西的打算。
且不說這個治療魔傷的東西用在他身上會不會適得其反,就說這東西是趙淮山不隨身攜帶的東西,想必是怕丟,墨行舟不清楚芝蘭膏,但也能猜到這一小瓶藥膏對於趙淮山來說大概很珍貴。
他沒有奪人所愛的嗜好。
他的目光從趙淮山的臉頰上輕輕掠過,笑道:「我傷在胳膊,不打緊,倒是趙仙長,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留疤了不知是要修界多少姑娘心疼啊。」
趙淮山也是生的很好看的,溫潤如玉的那一掛,他年紀比底下那些師弟師妹大一些,平素都是他操心這個操心那個,更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沉穩氣質,在修界,估計也算是個少女們的夢中情人。
那張臉在陣中也掛了彩,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看著跟他的氣質很不相符。
「好了,不說玩笑話,」墨行舟推了推他的手,將藥膏往他的方向送了幾分,「不必做這些,在陣中我並未怪你。」
「不早了,仙長早些休息。」
趙淮山的臉微微紅了紅,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墨行舟轉身欲離進屋,情急之下他竟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
墨行舟回眸,低頭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腕:「?」
趙淮山:「……早、早些休息,你也是。」
趙淮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察覺自己的魯莽,就在這時,二人面前,墨行舟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趙淮山呆住,墨行舟也呆住。
「阿澈,走錯房間了?」
荊澈面無表情地瞥了二人一眼,目光最終落在墨行舟被牽著的手腕上。
他悶聲道:「我找你有事。」
第37章 坦白
打發走了趙淮山, 墨行舟回到客房,見荊澈正望著他,雙手虛虛地交疊在榆木桌, 正襟危坐,一副很有話說的樣子。
他關了門,找了燭台上的半截紅燭點上,套上燈罩, 房間頓時鋪上一團溫柔暖色。
荊澈的夜視能力很好, 在夜裡也能看得很清,他的目光落在墨行舟的手上, 追隨著他的動作移動,直到墨行舟轉身走向他,他:
「怎麼不點燈?」
「說兩句話就走。」
墨行舟不置可否地笑了, 心說這看上去可不是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事。
他心中已有計較,預計接下來需得多費些口舌, 頓感口渴。
倒了杯水,墨行舟在荊澈對面坐下。
阿澈果然也不廢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是一種洞悉一切的眼神, 他開門見山道:「你對蕭郁有什麼企圖。」
「咳......」
墨行舟慶幸水還沒送到嘴裡,在荊澈不明所以的視線中笑了半晌,笑得眼珠蒙上一層濕潤的霧, 晶晶亮亮的,才反問, 「你覺得呢?我對他能有什麼企圖?圖財還是圖色?」
這話以說出口, 他就不由得順著這個方向想了想,蕭郁, 是挺低調而富有的,且他自身也是年少成名的翩翩仙君一個,圖這兩樣好像怎麼都不吃虧。
若有所思的神情被荊澈盡收眼中,暖色的燭燈下,那張五官過分穠麗的臉平添了幾分柔和,荊澈看著他,感覺眼皮微灼,偏開了一點視線,說:「不要打岔,你從第一次見面就很關注他。」
墨行舟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因為我關注他,所以你不開心了麼?我以後不看他就是了。」
又是在故意說這些混淆視聽的混帳話,荊澈被他散漫的態度惹得心頭微惱,語氣略重道:「不是。」
「那是什麼?」
「在冰鏡外那次,和在破陣時,你都故意支使我去幫蕭郁,我想不明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