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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微驚訝:「歸一繩......」

  歸一繩,操縱者可以轉移自身的感覺到另一人身上,這個感覺,包括死亡。

  「歸一繩?」墨行舟品味一番,道:「好名字。」

  「洛洲樊家的寶物,怎麼會在你這裡?」

  墨行舟挑眉,一字一頓道:「不、告、訴、你。」

  當然是從積分商城裡兌換出來的,怎麼能告訴你呢?

  荊澈胸口劇烈起伏,雙手緊攥,那力道快要把手心掐出血來,「你將他們滅門了?!」

  桌子被撞的哐當響,他聲音驟然增大,一把揪住墨行舟的衣領,猩紅的眼睛盯著他。

  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就像一隻失了幼崽的野生動物,在獵人的槍下不管不顧地發狂。

  可惜這裡沒有獵人。

  「沒有。」墨行舟收起了平時那副笑吟吟的模樣,神色少見的正經,荊澈也不知到自己是怎麼的,竟然就因為他空口白牙兩個字就逐漸冷靜下來,那感覺活像是在頭上噌噌噌燃了三把火,又噗一聲全給滅了。

  墨行舟向下瞥了一眼,輕描淡寫道:「你再不放開我……」

  月影下,似有密密麻麻的黑影極速爬行。

  兩人的臉因為剛才的衝突而離得極近,說話時溫熱的鼻息都噴薄在對方臉上。

  「外面的那群怪物可就要進來了。」

  第5章 黑潮

  黑潮。

  數不清的軟體怪物向鎮長家的方向蠕動過來,它們伸縮著粗軟的觸手,在道路上爬行,沿著牆壁攀岩遊蕩,像從四面八方湧來黑色潮水。

  小鎮好像陷入一場沉沉大夢之中,清醒的只有外來人。

  屋頂上,一人長身立於月下,身負一柄銀白長劍,那劍身好似覆著一層寒霜,流光暗涌。

  荊澈劍未出鞘,冰冷的眸掃過愈來愈近的黑潮,沒有絲毫怯意。

  「鎮長在試探我們。」

  「是,」墨行舟優哉游哉地支著下巴,趴在窗沿上笑看他,「不就跟你一樣麼?」

  手腕上的那根細細的紅線圈忽然存在感變得十分強烈,荊澈噎了一下,不打算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只道:「他們都是人。」

  言下之意是,他不想殺。

  墨行舟認同地點點頭,然後惋惜地說:「如果是在白天。」

  魔頭的表情純真無害極了,好像是真的在為他們惋惜一樣,荊澈卻從惋惜中聽出了殘忍無情。

  他與他四目相接,分明從那雙憐惜的眼睛裡看見了審判的意味。

  一股寒意沿脊背躥上顱頂,迷霧團團的內心在此刻豁然開朗。

  墨行舟的種種行為看著都與之前判若兩人,但他因為起疑去試探墨行舟的底線,又怎知墨行舟不是在試探他?

  不,不是試探,是考核。

  荊澈十分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五年前,想起他第一次去到魔域,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十七歲一統魔族的少年天才。

  那時是魔族統一後的第五年,仙門大動盪,不少被驅逐的修者逃到西極洲,想要尋求魔尊庇佑。

  魔尊向來只要最好的。

  刺眼的夕陽扎進眼睛裡,荊澈跪撐著,鬥獸場上滿是鮮血斷肢,斂華劍染透了紅,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於精疲力盡中抬起頭,他看見高處的主位上已經空了。

  極具壓迫感的力量來到了身側,踩住脆弱的脖頸。

  說話聲輕蔑不屑,帶著來自地獄的死氣,「區區螻蟻,也妄想當本尊的弟子?」

  那位音修喉嚨里發出瀕死的慘叫,魔頭卻仿佛找到了什麼樂趣,力度巧妙地慢慢碾著那細長的頸,直到他連聲音也死去。

  「無趣。」

  咯吱一聲,音修的頭從身體分離,血珠噴涌,灑了荊澈滿臉,也染紅了他的眼睛。

  他曾聽過這位音修的聲音,在很小的時候,在洛洲,歌聲清雅悠揚,和著錚錚琴音,飄蕩過仲春時節的滿樹飛花間。

  「你呢?」鬼魅般的聲音再度響起,荊澈餘光里多了一角紅袍,不知是衣服原本的顏色,還是他眼睛裡的血。

  劍被踢到手邊。

  「再敢手下留情,他就是你的下場。」

  荊澈收回視線,眼神冰冷,望向蔓延的黑潮,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使力,握緊了劍柄,腳尖輕點,矯健的身體也如一柄利劍飛出,轉眼間鑽入那片黑潮之中。

  墨行舟,墨行舟。

  你到底是誰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至少現在,他依舊囚困著他,又防備著他,叫他既做不成仙,也當不了魔。

  荊澈的身形迅疾而漂亮,劍招剛烈,如風如電,像一道白色閃電劃破漆黑夜空。

  觸手上有吸盤,分泌著粘液,如果不是懼怕斂華劍上的至純靈力,怕是連劍都要被埋了。

  斂華劍速度很快,可是這噁心巴拉的玩意實在太多了,劈開一隻能分裂成倆,砍斷了觸手,觸手又長出一個新的怪物。

  荊澈不勝其擾,體力也在逐漸下降。

  他停下來,胸口起伏,微微喘息,眼眸掃過重整旗鼓的怪物群,他們長得一模一樣,肉眼分不出任何差別。

  分身。

  不可能全是分身,一定有幾個是本體。

  他觀察這裡和墨行舟那邊的情況,一邊思索怎樣才能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

  兩個法子,一是墨行舟出手,臣服在魔尊腳下是世間一切邪魔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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