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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們紛紛指天問地,只恨不得將忠心掏出來給她看,高陽公主方作罷。

  駙馬再三遣人來請。

  高陽公主緩緩插上最後一支金步搖,冷著臉走出房門,步上寶輦,絕塵而去。

  高陽公主只把玩掌心的白玉如意,房遺愛搭訕數次未果,輕嘆一聲,回想起初見的驚為天人,成婚的狂喜,他的愛已在付出卻沒有回應中被消磨盡了,卻依舊捨不得傷害這美麗驕傲的小公主,亦不願將讓男人蒙羞的事情說出。

  等等吧,再等等,說不定有一天,她會懺悔回頭。

  房遺愛閉上眼,默默養神。

  一路夫妻相對無言,宛若陌路。

  寶輦緩緩入了宮城,帝親派人迎接最疼愛的女兒,高陽公主的臉上瞬間露出如花的笑容,看著房遺愛的眼神中蕩漾著說不出的柔情,眉飛色舞間,仿佛世上最幸福最恩愛的夫妻。

  帝已老,病體纏綿,設宴麟德殿,看著大唐基業,兒女滿堂,嬉笑玩耍,鶯聲燕語,幸福歡樂的模樣,再加上年幼的孫女孫子圍在膝邊打趣,整個人意氣風發,整個人仿佛都年輕了好幾歲。

  「那老農對那牛氣哄哄的朱姓讀書人道:咱們莊稼人見識淺薄,哪懂什麼大象不大象?只知豬裝上兩根大蔥就自以為是大象了。」高陽公主親手替父親剝去橘瓣上的紋絲,送去嘴邊,臉上掛著甜絲絲的笑,不停說著外面的新鮮笑話,哄得皇帝哈哈大笑,眾姊妹拍手附和。

  帝想起前陣子聽到的高陽公主跋扈傳聞,見駙馬靦腆,親熱叫著他的字,招手問:「遺愛,我家高陽最是驕縱,也最會哄人開心,她常常沒大沒小沒規矩的,在家沒給你臉色看吧?」

  高陽公主肩膀略僵了片刻,迅速露出嬌羞笑容,輕輕錘著父親的肩膀嬌嗔:「人家頂多有點小脾氣,對駙馬可規矩了,從不沾酸吃醋的,哪有父皇說得那麼壞?」

  房遺愛吸口氣,面上神色不露,笑道:「公主很好。」

  蘭陵公主也跟著附和:「阿姊對駙馬確實厚道,要是我家那位敢多看眼美女,我非和他鬧上幾天性子不成。」

  帝急忙訓誡:「出嫁應孝順翁姑,善待丈夫,蘭陵不可自持身份太過任性。」

  蘭陵公主趕緊解釋:「女兒和父皇開個玩笑罷了。」

  帝見兒女孝順,滿意地直點頭:「應學你們的嫡母文德皇后那樣方是。」

  文德皇后長孫氏,德才兼備,品德出眾,帝寵一生,乃天下女子榜樣。

  眾女稱是。

  帝老懷欣暢。

  【陸】

  高陽公主的心裡只有辯機,文德皇后的賢惠影響不了她的心,駙馬的忍辱負重換不回她的情,父親的殷殷教導挽不回她的悔。

  只要有辯機,全世界她都能拋之腦後。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愛他?」高高在上的她出嫁前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得如此瘋狂、痴迷,她動了真心。可是這段不可告人的情事她不敢告訴任何姊妹和朋友,卻因祝鴛鴦只是個小小宮女,受制於她的手心,永遠不敢把秘密泄露給別人知道。

  「這是公主命中注定的緣。」祝鴛鴦也經常安慰她因愛情患得患失的心情,甚至為她出謀劃策,提供許多好點子,所以經常找她說說話。

  高陽公主問:「命中注定會遇到這個冤孽?」

  祝鴛鴦答:「大約是月老手上牽了你們的紅線,這是神靈都憐憫的愛情呢。」

  高陽公主問:「是我耽擱君修無上大道。」

  辯機答:「世事難全,也愛佛祖也愛卿,我願為你墮阿鼻地獄。」

  高陽公主道:「只願地獄同行。」

  漸漸地,辯機大師終於被痴情美麗的公主徹底攻陷,他們忘了身份的差距,忘了地位的懸殊,忘了危險,忘了國法,雙雙墜入愛河。在封地中,一次又一次地鵲橋暗渡,相愛,擁抱,纏綿。

  他們越愛越深,再也分不開彼此。

  房遺愛仰天大笑,每天抱著公主送他的兩個絕色美人兒自行玩樂,好酒成性。

  祝鴛鴦在公主情場立功無數,越來越被器重,終於升為貼身侍女,風光無二。

  大夥都覺得她是在火中取栗,不願接近。

  【柒】

  高陽公主今天特別高興,因為辯機大師送了她一串親手刻成的檀香木佛珠,更難得的是佛珠左右各有一顆小珠子的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刻著小小的「玲」字。而他的手腕上也帶著串相同的佛珠,黑漆漆的很好看。

  李玲,正是高陽公主的閨名。

  禮物雖輕,含意甚重。

  辯機大師將她的名字放在佛里,念佛的時候念過她的名字,這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高陽公主感動得不能自已,她在閨房裡轉了十七八個圈,臉上的笑連掩都掩不住,她拉著祝鴛鴦詢問:「我該送些什麼給他?香油錢什麼的太普通了吧?」

  祝鴛鴦想了想,同意:「對,所有人都送香油錢,如何突出公主的特別之處呢?總要送些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

  八寶珊瑚,古董字畫,奇珍異寶,大唐最受寵的公主什麼都有。

  高陽公主左挑挑右撿撿,都覺不妥,她為難問:「到底該送什麼才特別呢?」

  祝鴛鴦的視線也隨著她轉了許久,停在一處,深吸一口氣,斟酌著道:「自然是讓他時時刻刻都能想著公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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