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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受」兩個字還未出口,便被對面的人給打斷。

  「沈牧航的手劃傷了,你去把藥箱拿過來,我給他處理一下傷口。」溫自傾禮貌地同他說完,點了點頭,像是絲毫不在意他說了什麼,然後便又轉身回去了。

  徒留陸景融站在原地,他喜悅的笑容還掛在嘴角,未來得及收起,結果卻聽他的傾傾說是別人受傷了,要給別人處理傷口。

  他就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破舊娃娃,好不容易見人靠近,以為自己要有一個家了,結果下一秒卻被人用一把利劍貫穿了胸口,他只覺得胸膛空了一片,風肆意地跟橫行在其中。

  無比地艱難抬頭,又一次看到了溫自傾離去的身影。

  他看著傾傾離自己越來越遠,反而朝著別人一步步走去。

  他雙目漲紅,心裡泣血似的哭訴著:傾傾,你看看我,好不好?可以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

  陸景融在廚房那麼一通頭扎水池裡的發瘋,加上秦管家點名讓他露臉送蛋糕的殊榮,所以回去後,難得沒人為難他,指使他幹這干那。

  於是,陸景融鬱鬱寡歡地到了後院,所有人都在客廳和前院,這兒沒有人,他坐在最矮的一個台階上,身前剛好一棵花紅樹,半遮半掩地隱匿了他的身影。

  陸景融愣愣地出神,突然身旁傳來了動靜,兩個人在悉悉索索的交談。

  他回過神,看向不遠處,便見有兩個人糾纏在了一起。

  陸景融眯了眯眼,將人看得更清,然後心下震驚,竟然是秦正和秦承恩。

  二人言語親昵,行為曖昧,不像是正常的主僕關係。

  震驚過後,陸景融心裡突然叮得一聲響,似乎有什麼被他忽略的細節,在這一瞬間陡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上一世他生日,傾傾明明是定了餐廳位置要給自己慶生,秦承恩為什麼卻對自己說他是出去玩耍了?

  還有,他總時不時地給自己透露出傾傾和沈牧航親近的消息……

  聯想這一世,秦承恩對自己的不喜歡與為難,似乎正是在秦正對自己表現出關切之後。

  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突然在陸景融心中清晰了起來,他抽絲剝繭似的,漸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秦承恩想將自己趕出溫家,不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

  如果上一世的秦承恩在自己面前說著這些話誤導著他,難道他不會在傾傾面前同樣說些什麼,誤導傾傾嗎?

  思索至及,陸景融的眼眸像是進了一潭死水,漸漸沉寂了下來,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樹下纏綿悱惻的二人。

  ……

  下午的時候,賓客們都紛紛散了。

  陸景融有心試探一下,便逮到了機會故意在秦正面前晃悠。

  果然秦正下一秒便喊住了他,語氣溫和地問起了這段時間在溫家還習慣嗎?

  陸景融嘴裡應著習慣,余光中看到秦承恩變了臉色。

  如他所料,他跟秦正說完話後沒多久,他人就被秦承恩堵在了地下室。

  秦承恩向來和善的一張臉上如今布滿了陰翳,他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陰冷可怖,「你處心積慮費盡心機地進到溫家,究竟是想做什麼!」

  陸景融嗤笑一聲,挑眉看向他,反問道:「所以,在秦管家眼裡的我是想做什麼?」

  秦承恩面布陰雲。

  能做到管家的人,自然看得出陸景融的目標是溫自傾,加上第一次陸景融的硬闖,秦承恩很清楚姓陸的目標是溫自傾,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能接受秦正對這人的關注。

  秦正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讓秦承恩覺得無比的顫慄窒息,他如今的生活與權利都是秦正給的,他不能接受秦正在秦家用那樣的眼神關注別人。

  他可以在外面玩,但是在溫家,就必須只有他秦承恩一個!

  這一刻,秦承恩不再有絲毫的偽裝,他徹底撕破了虛偽的面具,陰狠憎惡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奉勸你擺清自己的位置,陸氏集團已經破產,你的父母也死了,你已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

  秦承恩不知怎麼知道了陸景融的身份,低聲嘲諷道:「你與我不過一樣,努力在別人家求個生存而已,不要肖想什麼,遇到事,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陸景融冷冷地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裡情緒深不可見。

  秦承恩依舊沉溺在自己不可一世的情緒里,「等著吧,看看你是怎麼被趕出溫家的。」

  ……

  晚上的時候,陸景融又回到自己那件地下室,他坐在吱呀亂響,像是快要散架的摺疊床上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對面的人接了起來,然後聽筒里便傳來了著急的聲音——

  「你總算是知道聯繫我了!怎麼回事啊,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家裡事處理完後,怎麼就找不見你了,你這幾天都是在哪兒住的,我聽說追債的人找上你們家了,你怎麼樣,人沒事吧?」

  對面像是機關槍一樣,一陣猛烈的輸出。

  「我沒事,住的地方你也不用擔心,什麼都有。」陸景融撿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回應了朋友的關心,然後便表明了來意。

  「我想借錢。」

  「不用借,之前我創業你提供的那筆資金我幫你轉成股份了,需要多少,我轉你銀行卡上。」對面的人聞言直接就應了聲好,沒有絲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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