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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輪椅,忍不住想:是啊,他就是個病秧子,沒有人知道他小時候坐在輪椅上一遍又一遍練習的苦,因為他們都是完整的,除了自己……
「少爺?」
榮叔溫和的一聲呼喚拉回了溫自傾的思緒,他習慣地提了提嘴角,說了句「我沒事。」
然後便與往常無異地坐上了輪椅,吩咐榮叔送他回醫院。
到醫院後,他又笑著跟榮叔道了別,說自己去找秦管家,便讓榮叔先回去了。
然後他的人便消失了。
溫致仕得知溫自傾消失的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接到榮叔電話的一刻,他無比的震怒,臉上更是前所未有的陰沉,在得知秦正住院後,他眼中的冰凌更甚。
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溫致仕沒有進病房,而是先將秦承恩喊了出來了解情況。
秦承恩的說法自然是跟昨天同溫自傾說的一樣。
「你覺得我會信嗎?」溫致仕抱臂,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溫度降到了極點,「虞不凡,說實話!」
虞不凡是秦承恩的本名,他家境貧苦也不是s市的人,父母意外雙亡後,他便輟學出來打工,偶然的一次機會,憑藉著尚可的長相進了溫家,在這裡他踏實肯干,機靈聰明,很快便得到了秦正的認可,然後一步步走到了管家的地位。
他從心底里感激愛慕秦正,於是自願改姓秦,名字也改成了承恩。
「秦承恩喊得多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名本姓了?」溫致仕一張臉冷若冰霜。
秦承恩被喊得面色發白,他攥緊了手心,半晌也沒給出一個回應。
「秦正當真是因為溫自傾的事去找的陸景融?」溫致仕厲聲問道。
「……不是。」秦承恩終於艱難地開了口。
秦正是因為一己私慾去找了陸景融。
自從溫自傾說出不再喜歡陸景融的話後,秦正便開始蠢蠢欲動,而當初陸景融跟溫自傾的婚事能成也與秦正無關,是溫致仕許給了陸景融頗多的好處。
秦承恩之所以那麼說,便是因為他太嫉妒陸景融了,自從陸景融來到溫家,秦正的眼中便再沒有自己。
所以他厭惡陸景融,於是他推波助瀾搞起了各種小動作,明明陸景融在書房加班,他偏同溫自傾說陸景融出去了,明知溫自傾是給陸景融準備生日,後者問起來的時候他偏要說人是出去玩了,等等等等,諸多事宜。
他想讓二人的離婚,想讓陸景融離溫家遠遠的……
就在這時,護工跑來通知他們秦正醒了。
溫致仕瞥了一眼秦承恩,撂下一句「你在外面等著」,然後便快步走進了病房。
見進來的是大兒子,秦正心裡一咯噔。
溫致仕也沒說話,一雙眼睛如刀般鋒利地打量著他眼前的父親。
秦正今年四十八歲,看起來卻比真實年紀要年輕許多,他的身材也鍛鍊得當,沒有絲毫髮福的跡象,尤其身上還有一股子書法家儒雅的氣質。
見大兒子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秦正心虛地咳了兩聲,趕忙打哈哈道:「你怎麼過來了,我就是不小心崴了個腳,沒什麼大礙,公司那麼多事,你要是忙就走吧,不用管我的,有承恩在這兒看著就行。」
溫致仕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開口的聲音更是沉到了極點,「秦正,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秦正被他說得一愣,當即變了臉色,「溫致仕,我是你老子!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
「就你,也配?」溫致仕氣笑了,「你以為你那點破事沒人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林世恆個混蛋怎麼會對溫自傾有那麼大的惡意!你他媽的一個人放縱,差點害死溫自傾!」
當初林世恆之所以對溫自傾那麼大的惡意,全是他聽自己大哥說過秦正的下流事。
老子都這麼噁心,兒子又能好到哪兒去,所以他領著一群人侮辱霸.凌溫自傾……
秦正顧不上他的嘲諷,一臉慌亂地問道:「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傾傾怎麼了,為什麼扯到了林家?我問你話呢,溫致仕!」
……
十分鐘後,秦承恩看著溫致仕摔門離開,他喊上了人去調醫院的監控,與此同時門內傳來秦正的怒吼。
是在喊秦承恩的名字。
他於是推門進去,剛走兩步,一個玻璃杯便惡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額頭。
又是「叮咣」的一聲響。
地上滿是碎片,秦承恩額上見了血。
可即便如此,秦承恩腳步也沒停,他還是踩著玻璃的碎片,義無反顧地朝著盛怒中的秦正走去。
……
第20章
昨天晚上,榮叔將溫自傾送回來後,他坐著輪椅在父親病房門口停頓了很久,也沒有推門進去。
他原本是去找陸景融責問的,可卻是無功而返,反而將自己傷得狼狽不堪。
不該是這樣的啊,他怎麼回去面對父親呢?
為什麼他如此的懦弱,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沒有立即推門衝進去,連同陸景融推搡父親的帳一起算。
溫自傾,你怎麼是個如此懦弱膽怯的人呢……
他在門外停了良久,卻始終邁不進那個門,最終還是轉著輪椅的鋼圈離開了。
他想有個私人的空間緩一緩糟糕的情緒,時間不會很長,因為他怕家裡人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