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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住院的第一天起,他就開始準備應對陸景融的話語,他在上網認真地看景點規劃路線,每天記錄加深印象,力求陸景融問起的時候他能回答得真實。

  可卻不曾想,陸景融問都沒問。

  像是連續一個月的努力,打了水漂,溫自傾心有不願,再次問道:「你不好奇我去哪兒了嗎?」

  話已經問到了這個份上,只可惜,陸景融似乎依舊不感興趣。

  他仍然沒有多問,只說了句:「去哪兒都好,只要你開心。」

  溫自傾抿了抿唇。

  他不喜歡這樣的回答。

  可陸景融已經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他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去了哪裡。

  也對,畢竟自己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這期間陸景融連消息都沒給自己發過幾條,又怎麼可能好奇自己去了哪兒。

  自己不在,他有的是逍遙快活。

  溫自傾自嘲地想。

  這個時候秦管家來喊他們出去看煙花了。

  溫家別墅外有條清水湖,陰曆年和陽曆年的時候,都會買來各式各樣的煙花燃放,此時湖的對岸已經擺放好了,就等他們出去了。

  秦管家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遞給溫自傾一支小煙花,他也順勢跟著秦管家出去了。

  他故意不看陸景融,從他身旁走過。

  然後才發現陸景融並沒有跟過來。

  事實證明,跟不喜歡自己的人鬧脾氣耍小心思是沒有用的,因為不喜歡你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你。

  溫自傾有些失落,但他最擅長的就是開導自己,他告訴自己,沒關係的,等到陸景融的公司走上正軌,他們便要分開了。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便是獨立自由的兩個人了。

  陸景融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愛他想愛的人,自己也依舊簡簡單單,得過且過。

  一切,都需要等陸景融的公司走上正軌。

  沈牧航同他說過,陸景融不是傻子,還是借著溫家的勢拉到了很多投資。

  沈牧航說這話的本意是想挑撥他們,然而溫自傾聽了卻是滿心的慶幸。

  慶幸溫家對他還算有些助力。

  畢竟不管怎麼說,陸景融都對年幼的自己伸出過援手,那是他第一次接收到除了家人以外的善意,如今時過境遷,人也許會變,但曾經那顆糖的味道卻是不會變……

  恰逢這時,湖對岸的煙花準備完畢,開始一簇接一簇地升起,在漆黑的夜空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每年都可以見到煙花,可是每一次見到,溫自傾都會為煙花短暫而又絢爛的一生感慨到熱淚盈眶。

  這一次,也不例外。

  溫自傾仰著頭,痴痴地看著漫天綻放的煙火,心中是無法言說的感動。

  生命只在一剎那間,煙花尚且如此努力,他又怎麼能輕易向生活妥協?

  氣氛很好,秦管家沖溫自傾笑了笑,讓他對著煙花許願。

  溫自傾笑著應了聲好,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黑暗籠罩在眼前的那一刻,溫自傾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好希望的了。

  好像一切都還好,卻又不是那麼的好,他似乎渴望改變,卻又畏懼改變。

  不知什麼時候,他也成了個沒有願望不解風情的人了。

  溫自傾無聲地笑了,既然如此,那便國際慣例,希望世界和平吧。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不遠處陸景融跟溫致仕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溫致仕和陸景融站在一起,二人好似是在交談的模樣。

  一反常態,溫致仕沒了嘲諷的姿態,施施然地抱臂看著不遠處閉眼許願的人,自信得開口,「怎麼樣?」

  聞言,陸景融卻是異常沉默,沒有說話。

  溫致仕見狀輕笑一聲,儼然一幅勝利者的姿態,「結果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很顯然我贏的徹底。」

  「事實證明,你陸景融,就是不行。」溫致仕果然不改本性,三句話找回自己的嘲諷狀態。

  陸景融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捏緊,面對溫致仕的挑釁,他依舊是一言不發。

  溫致仕見狀愈發地不屑,嗤笑一聲,不再同他廢話。

  湖對岸的煙花依舊絢爛光彩,只可惜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無心欣賞。

  ……

  元旦過後沒幾天便是秦正的生日。

  依照秦正的意思,生日宴並沒有大辦,而是在五星級酒店訂了房間,秦家那邊幾個親戚加上溫自傾他們一家,簡單吃了頓飯。

  然而飯局上卻是並不怎麼愉快。

  溫致仕對陸景融是一如既往的看不上加嘲諷,即便是當著外人的面,懟天懟地的嘲諷勁兒依舊絲毫不收斂。

  秦正說了溫致仕兩句,本以為自己生日加上有秦家人在場,溫致仕會給自己點面子,誰成想後者依舊是無差別地嘲諷攻擊,就連桌上那些死透了的牛羊肉都要跟著挨頓譏諷。

  尤其是沈牧航的到來,讓這本就不和諧的氛圍更是雪上加霜。

  「你怎麼來了?」溫自傾發問。

  沈牧航送他一個挑眉的眼波,「剛巧隔壁吃飯,聽說秦叔今天生日,便過來跟叔叔說句生日快樂。」

  沈牧航說著走到了秦正面前,「生日快樂啊秦叔,我這知道的太匆忙,沒來得及好好準備禮物,這點小心意您還是收下。」

  他說著遞出一個禮盒,打開是一方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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