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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上官儀神色冷淡了下來, 無論什麼時候直呼一門之主的名字,都是種挑釁,特別是還帶上來新任劍主這樣的前綴。
「宮主是來給我下戰貼的嗎?」
肇葉飛看著他,眼中映著他的倒影, 卻並未將他放在心上, 視作對手, 「不是,但若你想也可以。」
不如, 溥歡。
儘管他從未見過溥歡。
上官儀神色愈發冰冷, 任何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漠視都會生氣,會憤怒, 但他是臨月山莊的劍主, 但他不是溥歡, 所以他只是淡淡問道,「敢問宮主前來所為何事?」
「我想要溥歡的畫像。」肇葉飛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溥歡的臉, 他是否易容了?
「為何?」這要求不難,但十分怪異,由不得上官儀不多個心眼。
「我見到一人,劍意和他相仿。」
「你是說劍神沒死!」上官儀一時難以克制心中激動。
「不知。我還想知道,溥歡身上是否有何特殊的標誌。」
「宮主是想?」
「驗證。」
「我可以答應,但我要派人跟著宮主一起。」上官儀很快冷靜了下來,提出自己的條件。畢竟臨月山莊和雪山劍派關係雖算不上敵人,但也算不上友人,萬一劍神有事,劍瘋子想趁機出手……
「不行。」肇葉飛思索著,若那人真是溥歡,他隱姓埋名,必然是不被想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打擾的。
「宮主——」
「你若不說,我便挑了你的臨月山莊。」肇葉飛陳述現實。
上官儀先是生氣,而後平靜下來,「那宮主便挑了我臨月山莊吧。」
肇葉飛皺起眉頭。
「我用此劍來換。」他伸出手,露出手中的黑劍。
那是,
溥歡的劍。
但肇葉飛已經知道這是假的了。
假的,他不要。
「不換。」
上官儀搖頭。
肇葉飛看著他,長長久久地看著他,眼中的殺意落在他身上,幾乎要將他壓垮,但他仍然站得直直的。
肇葉飛挪開眼,「好。」
他妥協了。
他迫切想要知道傅尋是不是溥歡。
上官儀讓人取來了溥歡的畫像。
肇葉飛一眼便認出那就是傅尋,他沒易容,只是曬黑了許多。他看向上官儀,「還有呢?」
「劍神他側腰有一顆紅痣。」
肇葉飛點頭,隨後縱身躍起,片刻間便了無蹤跡。
上官儀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肇葉飛竟然跑了?你身為雪山劍宮宮主的信譽呢?身為絕世高手的風範呢?他甚至懷疑肇葉飛先前話語的真實性。
他沉下臉,「給我追!」
臨月山莊雖然失去了一尊絕世高手,從十二門派之首跌落下來,但也仍是江湖十二門派之一,不容戲耍。
察覺到身後洶湧而來的殺氣,肇葉飛握緊了手中的黑劍。
他會被臨月山莊追殺著逃到雁盪鎮,逃到那人的家中。
這是肇葉飛逃得最艱難的一次。
因為他不能殺人,但對方沒有這個顧忌。甚至在這個過程中,又自發湧來了無數江湖人士。
人總是想屠神的,他們想踩著他的人頭揚名江湖。
他的白衣出現破損,他的墨發染上塵埃。他的肩膀被劍刺穿,他的手上沾染上血跡。
他八天八夜不眠不休,他三天三夜未曾進食。
然後他從天而降,摔入了溥歡的鐵匠鋪中。
溥歡看著狼狽的肇葉飛皺起眉。
【如果他死了,算任務完成嗎?】
【宿主你在想什麼啊啊啊!快去救他!】
「前輩,能否將他交給我們。」鐵匠鋪外傳來的聲音更是讓他皺起眉。
「你們是?」
「晚輩臨月山莊弟子謝浩斌,奉劍主命,請雪山劍宮宮主前去做客。」
臨月山莊?
溥歡聲音帶上了一絲古怪,「你們想和雪山劍宮結下死仇?」
「是他先辱我臨月山莊在先!」謝浩斌的聲音帶上氣憤,不像作假。
「他如何辱你們了?」
謝浩斌沉默半響,「晚輩不知。」
溥歡看著肇葉飛,突地笑了,他守在山莊那些日子也不是沒聽過肇葉飛的性子,被江湖門派追殺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不知道這次又帶著劍神佩劍去臨月山莊說了什麼,連上官儀那個性子都能被他氣到。
他使出一縷內勁割斷肇葉飛腰帶,他腰間的三把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再隨手一揮,那把黑劍就飛出院子,落在了謝浩斌身前,「帶著劍走人。」
「是。」
謝浩斌帶著人退去。
溥歡看著趴在地上的肇葉飛皺起眉,傳音給大憨,「過來,你師父又回來了。」
等著溥歡過來,好趁他不備偷襲他,割掉他腰間衣物的肇葉飛:???
不到十秒,大憨就從隔壁沖了過來,「師父——」看到院中趴著的帶血人影再果斷打住。
「你將他帶回去好生照顧。」溥歡揮了揮手,將這個麻煩事扔給了大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