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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溥歡去房間換了身半臂短袖,搬了把躺椅放在院子中,然後躺上去曬起太陽。
【宿主不打鐵了嗎?】
「等我曬黑再說。」溥歡閉上了眼。
他甚至閉上了眼!
333在心中尖叫:救命啊!這個鹹魚是誰!快把它的大佬宿主還回來!
「砰砰砰!」鋪子的敲門聲響起。
「門沒關,進。」
「俺叫大憨,是旁邊打鐵鋪的。這裡以前是俺師父的鋪子,俺師傅說你今天開張,喊我多關照——」大憨推開關著的門,端著自家婆娘做好的包子走進來,就見到躺在院中躺椅上曬太陽的溥歡。
說好的今天開張呢?
門關著,人躺著,現在真的是日上三竿,而不是太陽落山嗎?
大憨陷入了迷茫。
「謝了。」溥歡起身,從廚房撈了一尾昨天在路上被劍氣震暈的魚,提著遞給他,「我是傅尋。這個你拿回去吃。我還要晚些開張,到時候一定少不了麻煩你。」
大憨迷迷糊糊地應了,等回家的時候不僅包子沒送出去,還多提了一尾魚回家。
「你個傻子,等傅大哥開張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幫襯幫襯。」他婆娘擰著他的耳朵教訓道。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月過去了。
鎮上人人皆知雁盪鎮來了個怪人,盤了家鐵匠鋪,卻天天在家曬太陽就是不開張。
「傅大哥,你什麼時候開張啊?」大憨蹲坐在院中的小石凳上問道。
「明日。」溥歡閉著眼,在躺椅上曬太陽。
「傅大哥,你昨天也是這樣說的。」
「開張是為了什麼?」
「掙錢啊。」大憨傻傻答道。
「我缺錢嗎?」
大憨搖頭,雖然傅大哥天天吃得不算很好,但他從未見他為吃食擔憂過。
「那我開張幹什麼?」
大憨撓撓頭,感覺對又感覺不對的樣子,半響才遲疑地說,「可你盤的是鐵鋪。」
不開張不如直接盤座大院子住著不是更舒服?
「開張的時候不就是鐵鋪了嗎?」溥歡舉起手看了看,只覺得自己黑了不少,但還需要再黑一點。
好像也是。
大憨點點頭,被說服了,轉而說起另一件事,「這半旬,說書人從通陽縣過來了,傅大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聽熱鬧?」
大憨握緊自己的錢袋子,「聽阿牛哥說,刀魔和劍神比武,劍神死了,刀魔贏了,練刀的一定會多起來,最近打刀一定賺錢。俺想去親自聽聽。」
「不去。」溥歡重新閉上眼。
「那俺自己去了。」大憨失望地走了。
他走後,溥歡睜開眼,起身將爐子生了起來。
【宿主,你要幹什麼?】
「打鐵。」
明亮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照出他平靜的雙眼。
【宿主,你別生氣,那什麼刀魔肯定沒有你厲害,別生氣。】333看著檢測中快要突破臨界值的心跳,緊張得都要哭出來了。
溥歡拿起鐵鉗隨意夾了塊鐵胚放入火爐中,待燒紅後,才將它移到大鐵墩上。
「放心。」
溥歡動用內力,在心臟如絞刑般的刺痛中,掄起錘子「咚」地一聲敲在鐵胚上。他平日裡動也會痛,只是生氣時痛得厲害些罷了。
「咚咚咚咚咚!」絡繹不絕地打鐵聲響起,從緊閉的屋門中傳了出去。
路過的宮佑陡然停住腳步,豎耳細聽,有人在院中練劍?哪位前輩有如此強的劍氣?他抬頭望了一眼,是一家打鐵鋪。又低頭看了一眼,沒有鎖門。
應該是能進去的吧?
「噔噔噔。」
他先敲了敲門。
「買劍進。」里面傳來聲音。
前輩的劍法這麼厲害,打的劍也一定不差。
宮佑想都沒想便推開門,便看見他想象中的那位前輩正在輪著錘子對著一坨不知道是什麼形狀的鐵一頓亂敲,見他進來了,放下錘子,隨意夾起那坨不知道是什麼的鐵器放入水中。
「滋滋」的冷卻聲和前輩的聲音一起響起,「五十兩。」
宮佑沉默了。
前輩管這坨又寬又大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叫「劍」?還賣五十兩?
「前輩平時也賣這麼貴嗎?」
「不,我平時不賣劍。」溥歡擦乾手,側著頭對他露出笑意,「碰巧我今天不開心。」
溥歡的話在宮佑腦海中自動轉化成了:碰巧我今天不開心,你又撞上門來,我敲你一筆不過分吧?如果你不讓我敲……
宮佑僵硬著身體從荷包中掏出五十兩放在桌上。
溥歡將劍扔給他,「下次再來,帶上這把劍。」
宮佑拿著那柄又寬又大的劍走了,腳步都略顯幾分急促。
想來是再也不會來了。
溥歡給自己倒了杯茶,又躺回院中曬太陽去了,令人難以忍受的疼從心臟傳來,折磨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幸好,陽光還不錯。
三日後,宮佑帶著傷匆匆闖入鐵鋪院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前輩救我!」
他身後,有仇家追著闖了進來,「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小子,偷了東西還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