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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江湖篇:成為我的刀(二十)

  赫連烽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寬厚的肩膀繃起,唇下堅韌的肌肉瞬間變得堅硬,卻發著顫,像病弱的老虎在哀鳴。

  賀雁南垂下眸,輕輕笑了一聲。

  他將頭微微抬起,溫熱的吐息自肩膀一側向脖頸攀爬而上,最後那抹冰涼隔著頭髮重新落在後腦勺的頸窩中。

  似天空飄落了一片輕柔的雪。

  赫連烽的呼吸急促起來,一片雪花卻澆不息心頭的火,除非有更多更猛烈的雪將他徹底掩埋。

  下一刻,他的想法便被滿足。

  賀雁南修長蒼白的雙手握住他寬厚的肩,微涼的唇急促地自頸窩向下,落在猛虎的後頸與雙肩相交的位置,狠狠地咬下。

  「嗯!」赫連烽沒忍住悶哼出聲,喉結不停滾動,一滴汗自下巴滴落在胸膛。

  窗外盯梢的人下意識地看了漆黑的屋內一眼。

  是在自己上藥吧?

  聽起來還挺痛的。

  「噓。」賀雁南手指在他的肩頭輕輕寫著字,修長的手指似被滾燙的肌膚暖熱,觸感由微涼變得溫潤。

  寫完便重新扣住他的肩,力道維持在一個稍稍用力就可以掙開但必然會驚動窗外人的程度。

  赫連烽長長吐了口氣,閉上眼,努力克制,粗重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中清晰可聞。

  賀雁南含住他的後頸,手自肩頭順著手臂劃下,尋到他的手腕,纖長的手指插入他寬大的手掌間,與他十指交扣。

  在十指交扣的瞬間,賀雁南在同樣的位置再次咬下。

  赫連烽呼吸一窒。

  他看過顧前輩給的雙修功法,也明白男子和男子該怎麼做,甚至被傳授過經驗。但無論是畫上的,還是顧前輩傳授的經驗,都與現在截然不同。

  現在,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卻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被侵/犯感。

  身後,是賀雁南的呼吸賀雁南的心跳賀雁南的身體的溫度;窗外,是陌生人打量的目光、陌生人動作間衣物與樹葉的細小摩擦聲。

  他忍不住握緊賀雁南的手,與他的手指攪在一起,像是兩條互相纏繞的蛇,卻又在下一刻強迫自己放鬆,虛虛握著賀雁南的手,怕傷到他。

  賀雁南察覺到他的縱容,笑著鬆口,唇一下一下地點著後頸逗他。

  赫連烽閉著眼忍耐著,縱容著,欣喜著。

  寬厚的手指以適中的力度纏著纖長的手指,明明該穩如泰山,卻忍得一顫一顫的。

  夜已過半。

  盯梢的人無聲地打了個哈欠,去門外和輪班的人交接,背影漸遠。

  赫連烽猛地睜開眼。

  握住賀雁南的手轉身將他壓在身下。

  黑髮灑落在床頭,賀雁南纖細修長的身體被籠入赫連烽的陰影中。

  戲虎終被虎傷。

  賀雁南抬眸,只看到一片黑暗,只感受到熾熱的目光自他的臉上舔舐而下,想要一口吃了他。

  與賀雁南不同,赫連烽看得清清楚楚——賀雁南躺在他的身下,蒼白的臉龐染上紅暈,溫柔的眼神中含著動人的情意。

  與他曾無數次在腦海中妄想的一模一樣。

  赫連烽低下頭,急促而溫柔地親他。

  顧清塵教的技巧派上了大用場,他身為上位者,幾乎本能地去讓賀雁南更舒服,讓自己更舒服。

  賀雁南幾乎要燃燒在他的火焰中。

  幾乎。

  他蹙起眉,喉嚨動了動,似乎想要咳嗽出聲,卻又想到外面盯梢的人,憋了回去,從而憋得臉色煞白。

  赫連烽幾乎瞬間就停下,按住賀雁南的手微松。

  下一秒,賀雁南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燒傷的背撞上床讓赫連烽微微皺起了眉。

  賀雁南聽到了他錯亂了一瞬的呼吸聲,修長的手指落在他的唇上,輕揉著安撫,在他唇邊描出兩個細小的字,「我上。」

  他注視著赫連烽,溫柔似水的雙眼仿佛被春風吹過,泛起一池漣漪。讓人分不清他是本就藏有漣漪只是被春風翻出,還是只被外來的春風吹皺了漣漪。

  今朝有酒今朝醉。

  如果是逸歌……

  赫連烽突地揚了揚眉,放鬆身體,側頭將賀雁南的手指叼入唇中。

  賀雁南突地笑了,眼神肆意張揚,一如在醉酒台上沖天的火光中獨自舉杯。

  無比動人。

  他俯身,細碎的吻自下巴蔓延而下,纏綿溫柔。

  赫連烽在他的溫柔中迷失良久,不滿足地睜開眼,才勉強撈出一絲清醒,意識到賀雁南是在他的心口用唇描著字——

  與君共白頭。

  赫連烽胸膛抖動了一下,想笑又沒笑出聲。

  他的殿下。

  他的逸歌。

  這時,窗外腳步聲漸漸逼近,換崗的人來了。

  腳步聲踩在地上,沙沙作響,外面一定是下雪了,雪中不易隱藏蹤跡,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

  赫連烽攬住賀雁南的腰,帶著他輕巧地從床上滾落在地。

  他們仍是在床上的姿勢,赫連烽躺在地上,賀雁南趴在赫連烽身上,卻好像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賀雁南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赫連烽的意圖——床上聲音太大,而寬闊的地板卻不存在這個問題。

  但地上冷,赫連烽背上還受著傷。

  赫連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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