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賀亭北微楞,似乎沒有想到他上鉤這麼快,甚至還主動咬鉤,露出溫和的笑容,「那我就高攀了。」
「哪裡。」賀雁南伸出帶著黑色兔毛手套的手攏了攏斗篷,小巧的金扇在手心轉了個圈。
他們可不就是,親兄弟麼。
這個動作怎麼那麼眼熟?
賀亭北心中的異樣一閃而過,被拋到腦後,「既然南兄不參加比武招親,那我就先告辭了。南兄可以和赫連兄慢慢逛著過來。」
「好。」賀雁南頷首,「祝南兄贏得美人歸,將這沙家堡萬貫家財收入懷中。」
被說中了心思的賀亭北心中一驚,看了賀雁南半天,還是沒看出他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的,笑容溫和地點頭,「借南兄吉言。」
看著賀亭北遠去的背影,賀雁南眉眼冷淡。
做夢。
「人呢?」赫連烽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賀雁南轉身,懷裡就被扔入了一個做工細緻的青銅雙獸香爐。
「先走了。」賀雁南拿起懷中的香爐晃了晃,「讓我們先逛。」
赫連烽笑了,「讓他先去,他贏不了的,我們慢慢逛過去,這裡有些玩意兒江南可沒有。」
「比如這香爐?」
「這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它比較適合顧兄。」
「不叫師弟了?」
「顧師弟。」
「不是赫連師弟?」
賀雁南笑出聲,轉過身,向前一步,靠近赫連烽。他慢條斯文地將手上的手套取下,露出纖細蒼白的手指,又自腰間接下白玉祥雲玉佩,系在了黑刀的刀柄上。
瑩白的玉佩和古樸的黑刀,有一種說不出的相配。
「這下赫兄又有新的刀穗了。」賀雁南蒼白的指尖順著玉佩滑下,將紅色穗子捋順。
紅線纏繞在蒼白的手指上,如同月老的紅線。
「美玉易碎。」赫連烽嘆了口氣。
「我相信赫兄能護住它。」賀雁南鬆開手,退後一步。
「自然。」赫連烽笑道,低頭握住玉佩,看上去清冷的玉佩入手時竟然有一絲絲暖意源源不斷地傳來。他詫異地看向賀雁南,「是暖玉?」
「是。」賀雁南點頭。
「多謝顧兄。」赫連烽鬆開玉佩。
「多謝赫兄。」賀雁南舉起香爐。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走吧,我們慢慢逛過去。」赫連烽和賀雁南並肩向前走去。
「好。依你猜測,他能撐過幾輪?」
「前面的都能撐過去,在最後那場落敗。」
「為何?」賀雁南看向赫連烽,他記得書中寫賀亭北的確是在一天的最後一場落敗的。
「因為我有個朋友,那個時候能到。」赫連烽側頭,笑著對賀雁南揚了揚眉。
朋友?
賀雁南垂眸。
「砰!」
擂台上。
賀亭北被連綿不絕、一劍接一劍的劍招逼得不斷後退。
夕陽已落,天邊只剩餘暉。
他已守了50場,這是最後一場。若是成功,便能成為今日的擂主,在最後一日進行擂主間的對決。
只要守住這一場!
又是一劍刺來,賀亭北側過身假意閃躲,抬劍欲擋。待到來人靠近的時候,手中劍猛地換了個方向,向來人刺去,對刺向他胸膛的劍則是不管不顧,儼然一副以傷換勝的打法。
誰知來人劍勢一頓,劍背側掃,就打在賀亭北肩上,將他掃出擂台。賀亭北的劍尖在他胸口划過,劃出一道淺淺的劍痕,紅色的血浸了出來,浸透了白色的衣裳。
他站在擂台上,一襲白衣,面容俊朗,風度翩翩。
「勝者,君子劍常清風。今日擂主,君子劍常清風。按照規矩,擂主需前往第二擂台守擂一日,以往敗者皆可再次挑戰。」
待擂台結束後,常清風自台階躍下,將賀亭北扶起,「抱歉。」
「無事。」賀亭北掛起溫和的笑意,轉身離開。那笑意在轉身的瞬間,變得冷淡異常。
常清風直起身,看著他的背影,皺起眉。
他覺得這個人,有點假。
「常兄。」
嗯?
常清風轉頭,看見了和賀雁南並立的赫連烽,臉上下意識地浮現出笑意,隨即又沉下臉,轉身就走。
賀雁南挑眉。
朋友?
赫連烽看向賀雁南,小聲道,「信不信下一秒他就得回來找我?」
「不信。」
「看著。」赫連烽給了賀雁南一個眼神,朝著前方常清風不急不慢的腳步笑道,「常兄,在下不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
常清風停下,轉身時臉上已經浮上了笑意,他快步走到赫連烽身前,「赫連兄,好久不見。」
「你剛剛可是巴不得不見。」赫連烽側過頭,摸上刀鞘的穗子,摸到溫潤的玉佩時,才想到自己的刀穗已經送給賀雁南了。
「是在下的錯,今晚我請客,聽聞這沙家堡中有一家店酒不錯——」常清風笑道。
「行了,走吧。」赫連烽回過頭,和賀雁南對視了一眼,笑出聲來。
「這位是?」常清風看向賀雁南。
「我的師弟,赫連南,剛入江湖。」赫連烽看向賀雁南,為他介紹常清風,「我的朋友,重色輕友的君子劍常清風。」
「赫連兄,這酒——」常清風拖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