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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將小娃娃哄得忘記了東南西北,有好幾次連翊坤宮都不想回了,不是扯著永綬的袖子,就是扯著伽蘭保的腰帶,死活要跟人出宮回府……
還言之鑿鑿稱,反正都是血脈相連的堂兄弟,他們又不會將他拐走發賣了去,就讓他去見識見識堂兄們從小生活的王府又怎麼樣,況且他們第二日又不是不回宮來了……
葉芳愉溫聲好氣地勸了幾次,不料小娃娃「離家出走」的決心卻更甚。
明明只是個不到六歲的小娃娃,執拗叛逆起來卻不得了,葉芳愉第一次去勸他回宮時,便被他氣得生生掰斷了右手尾指上戴著的一副鎏金鏤空護甲……
彼時護甲剛從她掌心悽慘地滑落,掉在地上碎成幾瓣,小娃娃便敏銳地察覺到了葉芳愉不虞的心情,軟萌的包子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旋即飛快把手從永綬的袖子上收回來,背在身後。
七倒八歪的站姿也變成了規規矩矩的筆直站立。
眼神飄飄忽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見他神色心虛,又已經打消了先前的念頭,葉芳愉這才在心中偷偷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把人拎回翊坤宮寢殿,直接把他往角落裡一推,命他面壁思過一刻鐘。
一刻鐘後,小娃娃「刑滿釋放」,期期艾艾地同她道歉說再也不敢了。
葉芳愉也就信了。
孰料還沒過兩日,張順安又哀聲切切地過來同她請罪,說大阿哥在午休時串通了滿都護小阿哥,要扮作滿都護小阿哥的貼身小太監溜出宮去……
葉芳愉:「……」
第219章
這邊,葉芳愉專注於跟忽然起了叛逆心的小娃娃鬥智鬥勇。
另一邊,延禧宮。
新收拾出來的一間側殿修葺一新,窗明幾淨。
以小太子為首的幾個人類幼崽此時正雙手抱著胸口,表情悶悶不樂地圍坐在厚實綿軟的地毯之上,似乎在商討什麼重要大事!
小太子今兒穿了一聲明黃色的衣裳,頭戴同色系的瓜皮小帽,他盤腿坐著,腰板挺直,圓潤的包子臉上眉宇微蹙,長睫慎重,眸仁幽幽,而嘴唇緊抿,像是在為什麼事情煩心且生氣。
他平日裡態度溫和時,臉型是平緩稍尖的胖瓜子形狀,而一旦生起氣來,就會不自覺繃緊下頜的線條,鼓起腮幫子,瞪著眼珠子,臉型會從胖瓜子的形狀變成一個圓圓的白玉盤。
更形象一點的描述便是——已經被氣成了一隻圓鼓鼓的河豚!
二格格坐在他的左手邊,穿著一聲嬌俏的嫩粉色旗裝,髮型精緻,簪著團花和步搖,手捏兩塊積木噠噠地相互敲擊,同樣面色陰沉,顯然是在因為什麼而心情不虞。
再過去便是三格格和四格格,她們兩個一向喜歡仿效二姐姐的穿搭,今兒同樣穿了一身粉粉。嫩。嫩的緋紅色旗裝,頭髮只規整地梳起,沒有團花,只插了幾根素銀掐絲琺瑯的簪子,表情沒有那麼生氣,只紅撲撲的嘴唇嘟起,看起來有些不太開心。
而小太子的右手邊便是小萬黼。
他才一歲多,穿衣只以舒適為主,雖只是初秋,然通貴人因著擔心他會著涼生病的緣故,在單薄中衣的基礎上,給他內外又搭了兩層衣裳,裡層薄,外層厚,腳上還穿著一雙圓滾滾的虎頭小鞋,頭戴同款虎頭小帽。
裹得嚴嚴實實往地上一坐,像極了一顆湯圓丸子!
只是此時,小小的湯圓丸子正因為犯起了懶倦,有些歪歪倒倒地支撐不住,在原地晃悠了一會兒後,吧唧一聲,腦袋靠在了小太子的肩頭,眼皮往下耷拉著,欲睡不睡。
他這一倒,將小太子從沉沉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回過神後,小太子先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弟弟,鬆了松肩膀,好叫他能在自己身上靠得更舒服一些。
豈料弟弟很會順杆往上爬,見哥哥沒有把自己推開,開開心心地把腦袋繼續往下垂,最後不輕不重地落在了小太子的大。腿上,又尋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兩眼一閉,直接會周公去了。
小太子顯然有些無措,抿了抿嘴角。
伸手想要去推他,可看見他已然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小的奶鼾聲,踟躇了片刻,最後還是放下了手。
只把腦袋一扭,看向他旁邊的二姐姐,小聲問她:「二姐姐,然後呢,哥哥後來跟你去玩什麼了?」
二格格鼓著頰腮:「然後保清哥哥就走了,之後兩天都沒來找我玩!哼,大騙子,說好了陪我去御花園摘花玩的……」
三格格也在旁邊搭腔:「對,哥哥現在壞壞的,沒有以前好了,我滑滑梯他都不來扶我……」
四格格:「哥哥也沒有扶我,我說我要去爬樹,他只讓我小心一些,然後也走了……」
——顯然,這是一場專門針對於小娃娃,也就是她們口中「保清哥哥」的討伐大會。
小太子聽完了兩個妹妹的話,詫異地瞪圓了褐色大眼睛:「那哥哥現在在做什麼呢?」
他這幾日同哥哥慪氣,故意沒去武英殿,原以為哥哥會如以前一樣,捧著大堆大堆的點心玩具來哄自己,便在乾清宮規規矩矩地候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