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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
葉芳愉收到花後,很是驚喜。
步伐翩遷地就從書房裡出來了,走到院中一看,臉上的驚喜之色頓時凝滯。
她語速遲疑地問:「這是什麼花?」
搬花的幾個宮人都不是在花草房裡做事的,平日裡只負責一些力氣活,哪能知曉花卉的品種?聽見貴妃詢問,他們躬身答道:「回貴妃娘娘,這是『酒醉楊妃』,也叫做『醉貴妃』!」
什麼楊妃貴妃,這是牡丹啊!
牡丹又稱作花中皇后,歷來只有皇后可用,而妃嬪只能用海棠或者芍藥。
皇上送這花給她,是嫌棄她還不夠招皇后的眼?
葉芳愉當即就面帶嫌色的揮了揮手,說:「哪來的就送回那兒去!皇上那裡,本宮自會去交待,另外,把花草房的總管太監給本宮喊來!」
她倒要看看,這些人是安的什麼心思!
宮人不想她忽然動怒,渾身顫抖地又趴在了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最後還是胡永安派人將這幾盆花送回花草房去的。
花草房的總管太監一看,驚得立時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滿臉諂媚地湊到胡永安身邊,迭聲問著:「這不是靖貴妃娘娘宮裡的胡爺爺麼?怎勞您大駕光……」
「臨」字還未出口,胡永安臉上不耐地把他從身邊推開,手中拂塵在桌子上敲了敲,一字一句慢悠悠問道:「我家娘娘是派我過來問上一問,你們花草房送牡丹去翊坤宮,是幾個意思啊?」
總管太監臉上閃過幾分迷惑,等視線觸及胡永安身後的幾盆花卉時,轉眼染上了深深的驚恐。
他抱著拳頭,驚慌失措道:「胡爺爺莫氣,這,這並非是我吩咐的啊!」
……
一刻鐘後,胡永安回了翊坤宮,站在葉芳愉跟前,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皇上只吩咐了,叫人尋些好看的花兒送來翊坤宮;花草房的總管太監恰好早上有事兒沒來,是下午才入宮來當值的,也就不知底下人錯了主意,竟敢拿牡丹花來討好娘娘……」
「討好?」葉芳愉擰著眉問,「是討好,還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我可聽聞,早上的時候,皇后娘娘還去御花園散步了呢。」
胡永安說:「奴才已經派人把那兩人提去了慎刑司,都說是他們自個兒的主意,並未受到任何人的驅使,到後面,他倆實在挨不住疼,便吐了兩個名字出來……」
兩個?
葉芳愉詫異挑眉。
胡永安:「烏席哈齊總管是個有手段的,奴才一去,他就把這兩人分開審問,這才得到了兩個名字,一說是佟貴妃娘娘,一說是宜嬪娘娘。」
葉芳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胡永安繼續道:「奴才便又去了一趟坤寧宮,將審問結果與皇后娘娘說了一遍,皇后娘娘道她也是心血來潮,聽了守橘姑娘的話,去御花園散步的。」
「那守橘姑娘是鈕祜祿府的人,自小陪著皇后娘娘一同長大,如何都不會被收買了去,所以奴才就想著,這事兒……會不會就是趕巧了?」
葉芳愉也聽不出任何漏洞來,便沒有繼續拿捏,不肯放過。
只後來聽說那兩個宮人各自受了四十杖,送回內務府後,兩人都發起了高熱,一個沒能挺過去,死了;另一個則是瘸了一條腿,養好傷後,打發到景山做苦力去了。
葉芳愉親自去了一趟翊坤宮請罪。
因她態度過於誠懇,且花草房那頭又不是受她指使,皇后只淡淡教育了兩句,便沒多說什麼了。
……
再說回崽崽這頭。
那日的雞毛撣沒有落到小娃娃屁。股上去。
他次日醒來,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軟軟,彈彈,不痛,沒有被打過的感覺,就知額娘還是個好額娘,沒有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打他屁股。
高高興興從床上爬了起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碎發,用才摸過屁股的手捂了捂臉,舉到頭頂撓了幾下,打了個呵欠,旋即反手用手背上的肉肉在眼睛周圍揉了揉。
完成這套流程,才感覺腦子裡清醒了。
又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今日要幹啥。
黑漆漆的圓眼睛「噔」地一亮,要拔河呀!
還要贏小腦腐呢!
於是又興奮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踉蹌幾步,走回到踏板上坐好,乖乖地穿好了靴子,噠噠噠跑去找多蘭嬤嬤要洗漱的溫水了。
他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天邊,把地上照得到處都是金燦燦,一片晃眼的亮。
他用小肉手抵在額頭,擋了擋燦爛的陽光,蹦蹦跳跳走出翊坤宮的大門,撅著屁。股自己爬上了轎輦,坐好以後朝著紫鵑幾人搖了搖爪子,「我走了哦!」
「記得叫額娘別亂跑,晚上我回來了就陪額娘一起用膳!」
「還有禮物要送給額娘呢!」
一邊說,一邊笑,眉毛彎彎,圓眼睛也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兒形狀,臉上的肉肉還是那麼鼓,嘴唇因為剛吃過東西的緣故,又粉又嘟。
張口的時候,下巴有一層肉肉消失不見,閉嘴的時候,下巴處被藏起來的那層肉肉又再次出現。
看得紫鵑幾人心都要幾乎要化成了一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