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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才啞著嗓子問:「那個藥方……張太醫怎麼說,可有用?」
范嬤嬤身子一顫,「娘娘?」
鈕祜祿皇后抬起臉,面上無悲無喜,只聲音清冷地問她,「張太醫怎麼說?」
范嬤嬤遲疑了許久,才小聲地答道:「可用,但卻無比傷身,幾乎是用整個母體作為代價才能……」
「有用就行!」鈕祜祿皇后此刻已經聽不進其他的話,咬牙切齒打斷她後,繼續吩咐道:「你現在就去太醫院抓藥,我從今兒便開始喝!」
范嬤嬤阻止不及,只能搖頭嘆氣地去了太醫院。
另外一邊,承乾宮。
即便已經見識過帝王厚愛,此刻佟貴妃還是被皇上的旨意嚇了好大一跳。
而後便是濃郁到幾乎克制不住的嫉恨,眼神陰鷙無比。
須臾,朝身邊的嬤嬤一揮手,「去,把備好的東西拿到後殿,交給戴佳氏。」
「另外,告訴她,萬壽節,前朝午宴結束後,皇上習慣去御花園散步,叫她自己尋找機會,若是失了手,我必不饒她!」
嬤嬤恭謹地服了服身子:「嗻。」
……
此時的翊坤宮熱鬧無比。
榮嬪因為還在坐月子的緣故,無法親來恭賀,便著人送了厚厚的賀禮過來。
安嬪宜嬪等人卻是沒有限制的,往轎輦上一坐,目的直達翊坤宮。
葉芳愉不得已,只能匆匆命人去準備了茶水和點心。
心裡同時還有些遺憾,她今兒原本是想帶著小娃娃運動減肥的,誰知卻被皇上的一道旨意打亂了計劃。
當時接完梁九功送來的聖旨,小娃娃喜得差些連東西南北都找不著了,圓乎乎的身子一蹦半米高,笑著鬧著要去乾清宮與他太子弟弟說話。
還說以後太子弟弟跟他的關係更近了一步,比兄弟還要兄弟!
他不去祝賀哪裡能行?
說完,步伐邁得飛快,梁九功都沒出門呢,翊坤宮外的宮道已然不見了他的身影。
被留下的葉芳愉,只能無奈接見起了眾位妃嬪。
經過一上午加一下午的吃吃喝喝,等翊坤宮重新沉靜下來,已經是日落時分了。
主殿裡,宮人在忙忙碌碌收拾聚會後的殘局,葉芳愉則是被紫鵑扶到了側殿去沐浴梳洗。
杜嬤嬤趁機走了過來,小聲同她稟報情況,「回娘娘,照您的吩咐,老奴已經帶著人把書房裡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任何多餘的東西,也沒有察覺少了些什麼,只除了這些……」
一邊說著,一邊捧過來一個托盤。
葉芳愉坐在浴桶里,遙遙望了一眼,擰著眉有些好奇地道:「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杜嬤嬤就嘆氣:「許是大阿哥留下的。」
葉芳愉聞言又是一陣沉默,她看著托盤,「那張皺皺巴巴的油紙是……」
杜嬤嬤就給她介紹:「這是用來包裹鹽漬梅子的。」
「那,那根木棍是……」
杜嬤嬤:「是娘娘給大阿哥做的竹蜻蜓的杆子。」
葉芳愉默了一會兒,繼而又問:「那個小荷包裡頭是什麼?」
杜嬤嬤嘆氣:「荷包也是大阿哥落下的,裡頭是一小塊碎銀餜子。」說著,單手把荷包打開,將裡頭的碎銀餜子拿出來給葉芳愉看。
葉芳愉抿著唇。瓣,又看了幾眼,「確認了,都是保清的東西?」
杜嬤嬤點點頭,「已經跟多蘭姐姐確認過了,這些都是大阿哥身上常帶的東西。」
這……小娃娃是倉鼠麼?
還是走到哪裡,漏到哪裡的那種!
葉芳愉無語地往浴桶里又坐了坐,玫瑰花瓣在她烏黑的秀髮旁飄飄蕩蕩。
葉芳愉說:「拿去處理了吧。」又問紫鵑,「內務府那頭怎麼說?」
紫鵑服了服身子,「回娘娘,工匠說需要三兩日時間重新設計一下窗鎖的樣式,大約後日就能來翊坤宮換上新的窗子了。」
葉芳愉點了點頭,「好的。」
她又泡了一會兒熱水,才施施然從浴桶里起身。
一番收拾後,披著外衫回了寢殿。
寢殿中已經燃起了十余盞燭火,還點好了茉莉花味道的暖香,沁人心脾。
葉芳愉坐在榻上看了一會兒遊記,身後的濕發被玉瑩幾人一點點擦乾,旋即就感覺到了幾分困意。
她小小地打了個呵欠,扭頭問玉瑩,「保清還沒有回來嗎?」
玉瑩搖搖頭,「還未回來呢,娘娘,需要奴婢去乾清宮問一問情況麼?」
葉芳愉朝窗外看了一眼,語氣有些不確定地問:「是不是還沒到宮門落鑰的時間?」
「是的呢,不過也快了,估摸著再過一刻鐘左右,各宮的宮門便要落鑰,大阿哥許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娘娘莫心急。」玉瑩耐心地說完,又把手中微濕的帕子收拾好,交給了身後的小宮女拿去盥洗。
而她自己則是拿了一把小扇子,細緻地幫著葉芳愉一點點把發上的水漬弄乾。
等到宮門即將落鑰,葉芳愉忍不住又朝門口看去,「不會就宿在乾清宮了吧?」
玉瑩手裡動作一頓,「這……不符合規矩吧?」
「是啊,我擔心的就是這點。」葉芳愉皺著眉放下了手中的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