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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就是奔著長生去的。
他昨兒去尋二格格和小太子玩耍,無意中從二格格口中得知,長生弟弟會說話了,一時間興奮得不行。
回來了就吵著鬧著要去鍾粹宮找長生弟弟玩,要教弟弟說話,要讓弟弟第一個叫的人是「大哥哥」,哥哥還不行,必須得是大哥哥。
葉芳愉便逗他:「可是你長生弟弟會說話以後,叫的第一個人是你馬佳額娘呀?」
小娃娃挺著胸脯,理直氣壯,「我才不跟長輩們比較呢,那樣是不孝。我只跟太子弟弟比,只要長生弟弟先叫的是我,那我就贏過太子弟弟了。」
葉芳愉有些不解,他這是在跟太子弟弟「爭寵」?
誰知小娃娃的回答格外正經,「不是爭寵,是打賭。我跟太子弟弟打了賭,要是長生弟弟先叫的是他,那我就輸了,下一次吃點心的時候,要把一整盤桂花芙蓉酥都留給他吃。」
「可要是長生弟弟先叫的是我,那就是我贏了,下一次玩風箏棋的時候,我就可以四枚棋子直接起飛!」
風箏棋就是古代版的飛行棋,葉芳愉找內務府的人特別做的,為的就是讓小崽子們都能玩到一起,規則跟現代一樣,一到四人都能玩。
葉芳愉聽完感覺有些好笑。
發現兩個小崽子的賭注也挺有意思,一個主要為了吃,一個主要為了玩——倒也是十分符合他倆的個性。
她就把「打賭」一事如實與皇上說了。
親眼見著皇上緩緩露出個微微有些嫌棄的表情。
葉芳愉好奇地問:「皇上小時候與裕親王又是如何玩耍的?」
皇上表情一怔,白皙面孔上不自覺浮現幾縷微紅,又霎時間消失不見,快得葉芳愉還以為是錯覺。
他咳了兩聲,轉移話題,「看到保清與保成關系如此親密,朕和老祖宗都很是欣慰。」旋即又用溫情脈脈的眼神朝葉芳愉看來,「說來,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葉芳愉低下頭,害羞一笑。
完全沒有婉約推辭的意思,畢竟這都是她應得的。
這時候紫鵑端上來兩杯雨前龍井。
皇上輕呷一口,露出個滿意的神色,「這是今年的新茶吧?」
葉芳愉點了點頭。
皇上便又喝了好幾口。
喝完從袖子裡拿出來一本薄冊子,遞給葉芳愉,示意她打開來看看。
葉芳愉身形微微一僵,「……」
經過早上多蘭嬤嬤那一出,她現在真是怕了這類冊子。
但這是頂頭上司遞過來的,她也不好不接,只能按捺住忐忑的心情,伸出泛白的指尖,緩緩接過,打開時如同慢動作。
而等到第一頁完全展露,其中精緻絕倫的西洋樣式落地鐘錶以栩栩如生的彩畫形式呈現在葉芳愉面前。
姣好面容上的緊張之色頓時一掃而飛,驚喜,震撼,其中還夾雜著幾分隱約期盼。
她倏地抬頭看向對面,「這是……」
對面的青年天子表情慵懶地「唔」了一聲,一手托著下巴,清朗聲音中含笑,「西洋那邊獻上來的,總共十台。乾清宮放了一台,兩位老祖宗那邊也各送了一台。」
「前朝要留四台做賞賜用,分到後宮就只剩三台。」
「不過你可以提前挑選喜歡的款式。」
意思就是她可以優先在這前朝後宮加起來這七台落地鍾裡頭挑選喜歡的款式,她挑剩下的,才會分給別人。
葉芳愉愛不釋手的欣賞了一會兒,心情非常激動,這可是西洋落地鍾啊。
以前她只在博物館裡見過的那種,如今卻能切切實實地擁有一台。
好半晌才平定了心情,忽而又想起來一個問題,「皇上,後宮的三台要如何分配?」
皇上:「你這兒一台,翊坤宮和承乾宮各一台。」
葉芳愉點了點頭,按照位分來說,這樣分配很是合理。她緊接著又小聲問:「翊坤宮和承乾宮的那兩台也是像這樣,從這冊子裡挑選嗎?」
如果是的話,那他是不是等下就要走了?
反正他今兒也沒有按照流程翻牌子,能不侍寢還是不侍寢得好。
誰知對面青年天子把玩扳指的動作頓了頓,皺著眉,「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懷疑的目光對著葉芳愉打量了一會兒,「你莫不是把朕當成跑腿傳話的了?」
葉芳愉連忙擺手,「不敢不敢,臣妾可從未這般想過。」
說完就又慌慌張張地低下頭看冊子去了。
心中很是遺憾。
對面皇上緘默片刻,忽然發出一聲輕笑,「你這是,醋了?」
葉芳愉翻頁的指尖霎時一蜷,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帶了歧義。
雪白頰腮快速漫上緋紅,頭也不敢抬,聲音低糯,「臣妾沒有……」
皇上換了個姿勢,依舊懶洋洋的,「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心下實則極為受用。
自去年發生那件事後,那拉氏對於帝王恩寵一向表現得十分淡然,私下與他獨處時,也再沒有了從前的體貼周到,小意溫柔。
他知道這是他的過錯導致,也不忍苛責什銥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