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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起紅潤的唇。瓣,視線飄飄忽忽,聲音不自覺放得很輕,「我,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就,就是忘記喏。」
葉芳愉點點頭,態度很是「大方」,「沒事的,是額娘不應該摸了你的腳趾又去摸你的臉,額娘有錯,所以等你是應該的。」
「額娘給寶寶道歉,寶寶不要生氣了,額娘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好不好?」
小娃娃不說話了,半晌,挪著小屁股蹭過來,先伸手摟住葉芳愉的胳膊,見她沒有生氣,繼而軟噠噠地把腦袋埋進葉芳愉的懷裡,「我才沒有生額娘的氣呢,我永遠也不會生額娘的氣的!」
說是這麼說,但他湊過來,把頭腦袋埋進葉芳愉懷裡時,還是仔細避開了葉芳愉的手。
葉芳愉心道:小騙子。
面上依舊不顯。
她把手背到身後,語氣輕飄飄,「寶寶離遠一些,額娘先去洗手再來?」
小娃娃「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圓眼睛因為不知想到什麼而變得閃亮熠熠的,他朝葉芳愉露出個明媚的笑容,討好說道:「我給額娘洗!我去給額娘端水,額娘再等等我!」
葉芳愉明顯吃了一驚,她本意是想騙小娃娃說自己去洗手,實則去沐浴,好叫小娃娃也在這裡等上半個時辰的。
誰知卻有意外之喜。
於是飛快按滅了心中那個不怎麼善良的念頭,臉上表情轉而變得有些期待。
就看著小娃娃噔噔噔跑出去,不多時,捧著個裝滿溫水,小了好幾號的銅盆慢吞吞走了回來。
他把銅盆放在一張凳子上,拿出塊棉布囫圇擰了個半濕不干,還滴著水呢,就捧到葉芳愉跟前來了,「額娘,伸手!」
葉芳愉盯著被他手上棉布打濕的地毯,地毯是羊毛棉絨織就的,遇水格外明顯,水跡蜿蜒從椅子旁邊一路蔓延過來,直直攀爬上她的裙擺,洇出好幾朵水花,小腿膝上都是涼涼的。
然而小娃娃半分都沒有察覺,猶自睜著一雙水潤大眼,滿含期待地看著她。
葉芳愉怔了怔,還是不忍他失望,把手朝他伸了過去。
小娃娃就像搓洗衣裳那樣,用力在她手心搓了起來,沒幾下,手心就紅了,他又轉向幾根手指頭,直把手指頭也捏成了粉紅色,才心滿意足地把葉芳愉的手換了個方向,對著手背繼續搓。
葉芳愉木著臉,手上倒是不怎麼疼,就是心有點兒疼。
疼她價值千金的地毯,還有身上剛做好,穿了還沒兩個時辰的新衣裳。
……失策了。
還不如繼續秉承先前那個壞壞的念頭呢。
*
乾清宮。
皇上自患上口瘡之後,脾氣變得愈發暴躁,半日裡杖斃了一個宮人,責罰了四五個太監宮女,甚至還罰了梁總管一個月的月俸。
宮人從此心驚膽戰,恨不得走路都是用飄的。
整個帝王寢宮,猶如被低氣壓的烏雲籠罩,驚雷不知何時就會劈下。
而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梁總管只是往延禧宮去了一趟,捧回幾個食盒,皇上就奇妙地熄了怒火。
得救的宮人簡直要喜極而泣。
……
另一頭,寢殿內,皇上身著明黃色的中衣,目光沉沉對著幾個食盒看了許久,啞著嗓音問:「她真是這麼說的?」
梁九功深深把腰躬了下去,「娘娘確實是這麼說的。」
皇上轉著手上扳指,又默了默,眸光變得格外深邃,不知在想什麼,沒說吃還是不吃。
梁九功也就耐心等著。
半晌,頭上傳來皇上沙啞的聲音,「那就且聽她一回,再試試。」
梁九功面色不改,從善如流,「嗻。」
……
兩日後,乾清宮御書房,空氣靜謐。
皇上難得沒有在批閱奏摺,正拿著塊銅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了約莫有一炷香時間,才神情莫測地把銅鏡放下。
原先因著口瘡而泛紅的唇角,如今已經重新變得白皙而光滑,清雋俊顏如舊。
他用舌頭抵了抵嘴唇內壁,只覺半分刺痛之感都沒有。
心中無比驚奇,那拉氏的法子居然當真有用?
果然是得上天獨厚之人。
思及此,陰沉了兩日的心情轉瞬變得明朗,眸中深沉不見,身上氣質也重新變得溫潤如玉。
正想擬旨行賞,不知想到什麼,還是喚梁九功宣了太醫。半個時辰後,從太醫口中得知口瘡已然痊癒的診斷,才徹底暢然大笑了起來。
當日,一道聖旨從乾清宮傳出,震驚了整個後宮——
延禧宮那拉庶妃獻方有功,著即冊封為妃,封號「惠」。
竟是一下子躍為了三妃之首!
第79章
晉升那拉氏為妃一事,皇上早有計劃。
首先那拉氏為上天選中之人。這半年多來,他每每宿在延禧宮,常有收穫。而經過夢中得來的秘方調理,眼見得皇瑪嬤的身子日益康健,冬日裡生病的次數大大減少。皇上心中松出一口氣的同時,對那拉氏愈發滿意。
其次考慮到她為皇長子的生母,又有協理之功,他自是不願看到她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