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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冷靜,處事果決,心思細膩的同時還能做到隨機應變。
許嬤嬤是個人才。
雖不是出自自己宮裡,葉芳愉依舊毫不吝嗇地在太皇太后面前為她邀功。
原以為太皇太后會生出些好奇心,卻只見她依舊錶情鎮定地捻著手中的佛珠,眼眸微闔,似在考量著什麼。半晌,睜開渾濁的眼,朝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在這後宮之中,運氣可比能力難得多了。」
葉芳愉聽得一知半解,疑惑地眨了眨桃花眼。
沒有第一時間附和。
下一秒,就看見太皇太后朝蘇麻示意一眼,蘇麻從身後拿出個四四方方的雕花木盒,恭敬地遞到她面前。
葉芳愉不解地接過來,手指在鎖扣處摩挲了兩下,旋即緩緩打開。
就見木盒子裡靜靜躺著一副通體翠綠的首飾頭面。
第一眼,葉芳愉十分沒有眼力見,還以為就是普通玉石打造,繼而表情有些漫不經心。等到第二、第三眼,越看越不對勁。
一般玉石不會綠得這般穠艷且乾淨,好像隨時都能滴出水來一般。
這,該不會是祖母綠吧?
想到這裡,葉芳愉的手微微顫了起來,害怕摔壞這副頭面,轉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又朝太皇太后投去困惑一眼。
太皇太后就給她解釋:「後日便是中秋晚宴了,你如今身為庶妃之首,總打扮得這麼素淨可不行。」說完,眼神上下將葉芳愉打量了一遍,語氣帶著點嫌棄,「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穿什麼藏青色。」
旋即又吩咐道:「蘇麻,去把哀家庫中那兩匹粉色的雲錦找出來,量量她的尺寸,叫繡娘趕一趕,爭取後日就給她換上。」
葉芳愉聞言大驚:「老祖宗,臣妾早先已經令人備好了參宴的新衣裳……」
「你不必推辭,這都是你應得的。」太皇太后卻是姿態隨意地一揮手,打斷了她嘴裡的話,還不等葉芳愉想清楚什麼叫「她應得的」,又把目光對準葉芳愉的臉。
仔仔細細瞧了好一會兒,才道:「近來氣色倒是不錯。」
葉芳愉:「……」
「全賴太醫院的藥方配得好。」
她卻沒有說這都是杜嬤嬤「換頭術」的功勞。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突然又說:「想是也與你這段時間研究黃老之學有關吧?」
「你那個,補鈣,是叫『補鈣』吧?」她扭頭朝蘇麻確認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補鈣的法子倒還不錯,哀家跟著喝了一段時間骨頭湯,又每日勤曬太陽,腿腳似乎確實矯健了許多。」
話音落下,她把拐杖斜靠在桌邊,自己扶著椅子把手,搖晃兩下,緩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推開蘇麻伸過去欲要扶她的手,緩慢地在殿內走了兩個來回。
步伐看著確實要比之前流暢。
葉芳愉便又怔了怔,她沒想到那法子居然真的有用。
她本來是為了立養生人設,才在皇上面前胡謅的——
畢竟在現代,哪怕是個小學生都知道,喝骨頭湯並不能補鈣。
說曬太陽倒是還有些可能,畢竟要曬太陽就得走到外頭,到了外頭以後,也不可能傻愣愣地站在一個地方對著太陽曬,總是要來回走的。
走得多了,手腳活動開,便能鍛鍊到四肢,繼而改善腿腳不便的問題。
並且還能保證夜間睡眠質量,睡得好了,精神也能得到極大的恢復。
所以……這才是太皇太后又送首飾,又送衣裳的原因?
葉芳愉覺得自己悟了。
然而還是覺得受之有愧。
腦子飛快轉動,思考著要如何推辭。
許是被太皇太后看出來想法,她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冷哼一聲,「你如今代表著皇室的顏面,不打扮得華貴一些,只怕外頭要以為皇帝的私庫都空虛了呢。」
葉芳愉大驚:「臣妾可沒有這個意思。」
「你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太皇太后把拐杖拿在手里,在地上跺了兩下,「總之不許你推辭,蘇麻,帶她下去量尺寸吧。」
說完,也不等葉芳愉再開口,就冷著臉起身,緩緩朝皇太后和小娃娃所在的偏殿去了。
蘇麻苦笑著過來請她,見左右沒人,低聲同她解釋:「去年先皇后薨逝,一應節日都被取消,今年太子初立,加上前朝有些混亂,宗室里就有了些不太好聽的聲音。」
「老祖宗是想著鎮一鎮那些聲音呢,況且庶妃娘娘也知曉,大約年後,坤寧宮便不再閒置了,便是為著大阿哥思量,庶妃娘娘也得自身立住了才行……」
她儘量把話說得淺顯易懂,看見葉芳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這才抿唇一笑,不再繼續解釋。
*
時間稍縱即逝,很快來到中秋當天。
依著宮中傳統,中秋宴會被分為了前朝和後殿兩個部分。
小娃娃身為皇上的長子,按著規矩,應該同小太子一起,隨皇上出席前朝宴會。
——這也是小娃娃回宮之後,第一次在朝臣面前亮相。
因著害怕胖兒子那張小。嘴童言無忌,這兩日,葉芳愉抱著他,絮絮叨叨地重複了許多遍參宴的規矩,並且反覆耳提面命,叫他謹言慎行,去了前朝,只管吃,只管喝,別的一概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