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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根據光型判斷,身後這枚光彈很有可能是最新研發的X1型光彈。
事情變得相當棘手。
亞菲特不止一次見過X1型光彈,它的追蹤效果幾乎達到百分之百,從它的鎖定中脫離難上加難。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亞菲特下頜線繃緊,在腦海中思考著應對方案。
現在有兩種方式能試。
第一種,在光彈擊中之前,他竭力調整飛船的角度,儘量讓被擊中的位置不影響到飛船整體行駛,趁機朝別的地方脫離追擊。
這樣做危險性很大,畢竟他只能保證飛船不被擊落,至於之後該往哪裡行駛,以及後面的巡洋艦會不會發出第二顆光彈都是未知數。
第二種,現在立馬迫降薩利達星,利用大氣層干擾光彈行動軌跡,即便被擊中,也可以調整方向降落,之後尋求當地駐軍援助。
亞菲特目光一定,捏住操控杆的五指逐漸縮緊,心裡有了決策。
第二種方式雖然冒險,可存活的機率更大。
幾個呼吸間,光彈的距離又近了些。
亞菲特眸光一閃,用力將操作杆拉到底,踩下緊急加速油門,飛船後端噴射出紫紅色的火焰,船頭下調,開始全速俯衝。
正要調整角度時,腦海中驀地一痛,像是插入了把刀在攪動,鑽心的疼。
渾身一瞬間冒出冷汗,他咬緊牙關,堅持操控著飛船。
伴隨著飛船一陣劇烈抖動,進入了薩利達星的領空範圍。
這時候,就連抽空去找俞靜展告知他發生了什麼都沒有時間,亞菲特只能堅守在駕駛室內,時刻觀察著光彈的距離。
精神上的混亂和身體上的疼痛交織在一起,折磨著他繃緊到極致的神經。
直到感覺有什麼東西滴落在手背,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嘴唇上的傷口由於抿唇太緊再次裂開,血液順著嘴角滑了下去。
光彈的距離越來越近。
不斷地振動之中,帶給身體上的壓迫感非同小可,亞菲特竭力無視外界所有的干擾,將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景象。
進入氣層,光彈的速度僅僅慢了不到百分之一,可這也算給了一線生機。
亞菲特額頭的金髮已然被汗水洇濕,全身都在叫囂著臨近極限。
終於,衝破了雲層的一瞬間,眼前陡然明亮。
可以看到地面上的地勢情況。
如果能落到水中,收到的衝擊力會比陸地小很多。
可薩利達星是個水資源嚴重稀缺的星球,而他們降落的位置恰巧位於山脈地帶。
面前的操控屏上閃爍開始不斷彈出紅色的警告窗口,警示亞菲特檢測到高速移動物體正靠近船體。
沒辦法了。
亞菲特扳動手杆,開啟緊急迫降模式,朝著山脈間唯一的那片低洼地急速俯衝。
光彈只有引爆後才會停止追蹤,他需要讓光彈打在地上引爆才能躲過。
地面上的景象隨著距離縮短逐漸清晰,飛船的速度卻絲毫未減,以這樣的速度衝擊地面,粉身碎骨是唯一的結果。
但亞菲特沒有慌張,依舊操控著手杆,似乎要直面赴死的結果。
在即將撞擊地面前十秒,他反手將操控杆拉到底。
船頭九十度上抬,由俯衝改為水平低飄。
船後近在咫尺的光彈來不及重新鎖定追蹤,直直撞入地面,砸出土屑高濺至十幾米的空中。
光彈引爆所帶來的巨大的衝擊力將亞菲特他們的飛船頂出,本就不穩的飛船失去了平衡,劇烈晃動著,離地面越來越近。
亞菲特用最後的操作空間將船頭向下傾斜。
這樣一來,利用起落架和船頭摩擦地面減速,位於船身尾部的房間收到的衝擊力將會大大減小。
可位於頭部的駕駛室難逃一難。
起落架與地面摩擦時尖銳的響聲如同一把利刃割著腦海中繃緊的弦,宣判亞菲特即將面臨的死刑。
單是起落架無法緩解所有的衝擊,不多時斷裂開來,飛船猛地下墜,以頭部開始摩擦地面。
駕駛室的玻璃因為撞擊全部碎裂開來,朝著內部迸裂飛濺。
為了持續降速,亞菲特不得不坐在駕駛位上操控急剎裝置,被細細密密的玻璃碎片襲擊,周身漫出一道道細長的血縫,開始往外滲血。
即便衝擊力將他五臟六腑都震得在痛,依舊沒有鬆手。
終於,在他的努力之下,飛船速度漸漸減小,直至停下。
亞菲特垂著頭重重喘著氣,面前的操控台被他的滴落的血液染上了紅色,操控杆上更是觸目驚心由血痕組成的手印。
然而,他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
他僅僅是躲過了光彈,身後那艘巡洋艦卻依然還在。
忽然,面前的顯示屏一閃,跳出一個未知信號流,下一秒,飛船竟自動接收了這一信號。
四角碎裂的顯示屏上彈出一個窗口,一列音柱隨著電流滋滋啦啦的響聲忽高忽低晃動,傳出一道惡劣嘶啞的聲音。
「好久不見,亞菲特隊長。」
「哦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上將了吧?」
聽到這個聲音,亞菲特眉間緊了緊,他並不知道這聲音屬於誰。
他參與過太多的任務,見過很多野蠻的星獸,比星獸見得更多的,是窮凶極惡的蟲。
斯蘭羅弗疆域廣闊,雌蟲天性又強壯強勢,出現由雌蟲主導的惡性事件屢見不鮮,甚至有的雌蟲可以為了一隻雄蟲將情敵不留餘地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