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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傷口在嘴上,沒辦法用創口貼,亞菲特也就沒去管它,洗漱好便去廚房準備早餐。
經過俞靜展的房間,亞菲特的腳步放緩,留意了下裡面的動靜。
房間裡面安安靜靜的,也許對方還在睡覺。
亞菲特嗅到一絲氣息,是透過緊閉的房門裡溢出來的。
平日裡只有靠近俞靜展時才能聞到的氣味,現在居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可以注意到,可想而知現在房間裡面會是多濃郁的氣味。
亞菲特有些放心不下。
但俞靜展說過暫時不要靠近他,自己還是不要貿然去打攪為好。
準備早飯的時候,他依然在想著這個問題,因為太出神,還差點將弄好的粥弄灑。
將俞靜展的那一份準備好裝盤後,亞菲特猶豫半晌,在廚房先用光腦給俞靜展發出消息。
——早飯做好了,要吃嗎?
——放在廚房桌子上可以嗎?還是幫你拿到房間門口?
消息發過去後,亞菲特保持盯著屏幕的動作等了五分鐘,卻沒有收到回復。
他有些著急,盯著光腦的眼睛一轉不轉,思考究竟該怎麼辦。
又是三分鐘過去,他終於下了決心,端上盤子,輕手輕腳走到那扇門前。
光是站定在門口,撲面而來的沉香氣味令他警覺。
仔細去分辨,會發現這股信息素的氣味與以往不太一樣。
亞菲特沒辦法理解其中的意味,只能隱隱感覺出不對勁。他抬手,屈指在門上輕叩三下,偏頭將耳朵靠近門,試圖聽見裡面細微的動靜,低低喊了聲俞靜展的名字。
片刻後,門內產生的窸窸窣窣動靜,接著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意識到是俞靜展來開門,亞菲特向後退了一步,將盤子橫亘在他與門之間,這樣可以適當的拉開些距離。
下一秒,門從裡面被打開。
濃郁的沉香味道瞬間從裡面爭先恐後湧出,不斷擴散。
無緣無故地,亞菲特感覺一夜未眠發沉的腦袋竟奇蹟般地輕鬆了許多,連帶著精神力上的緊繃感都鬆弛了下來,如同一陣春風吹走了寒氣,餘下溫暖和生機。
雖說之前聞到俞靜展的信息素之後也會產生同樣的感覺,可從未如此明顯過。
這感覺就像……對方的信息素可以治癒他的精神力一樣。
不容他往深處去想,注意力便被面前的人所吸引。
俞靜展的狀態不太好,眼下發紅,似乎熬了夜未睡,頭髮也亂糟糟的,正用手捂著頸後,神色疲倦。
對於亞菲特擅自來敲門的事情,他沒有追究,嗓音略微沙啞:「怎麼了?」
「我做了早餐。」亞菲特動了動手,將盤上的烤麵包拿給他看,「給你發了消息,但是沒有收到回復,所以才來問問。」
斜切呈橢圓形的麵包片烤得兩面金黃,瞧起來酥脆香甜,旁邊擠著些果醬,另一邊放著切成塊的水果,是一頓營養豐富且美味的早餐。
可俞靜展此時沒什麼胃口,他必須忍著渾身的躁動,以及動不動就會暴躁的情緒,能放平語氣說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抱歉,光腦放在桌子上,我沒有看到。」
「沒關係。」亞菲特搖搖頭,不在意這種小事,「早飯儘量吃一些吧,不然身體會受不了。」
「嗯。」俞靜展答應,接過他手中的盤子,剛想關上門,抬眼發現了什麼,手停在半路。
見他突然不動了,亞菲特詢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俞靜展並未第一時間回答。
他盯著那道隨著說話一上一下的傷口,鑲嵌在淡粉色的唇上,染深了局部的顏色。
焦躁,衝動,破壞欲,在看不見的地方洶湧澎拜,愈演愈烈。
這是他咬出來的傷口。
如果再咬重一點,豈不是整張唇都可以被他染上鮮艷的紅色。
還有頸後的蟲紋……
俞靜展不由自主想起那次在拳擊館中在亞菲特頸上咬出的痕跡。
他的舌尖抵上鋒利的犬齒,發散著思緒,殊不知自己的眼神變得幽深,醞釀著狂風暴雨。
很少見到俞靜展頻頻出神的模樣,亞菲特以為他是易感期不好受,眉眼擔憂,出言安撫:「我們現在路程已經過了一半了,最快今晚就可以到薩利達星,因為最近來往的飛船並不多,航線上不會出現什麼緊急問題,我會儘可能縮短時間。」
看著俞靜展難受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攥起:「再堅持一下,可以嗎?」
混亂的腦子被他的話喚回,俞靜展有些懊惱地伸手捂住上半張臉。
雌蟲始終在考慮怎麼幫自己,結果他居然總在想著那種事情,簡直太難看了。
即便知道是易感期作祟,他依舊容忍不了這樣自私的自己。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亞菲特先離他遠一些,以免他真的一個控制不住發泄出去,關鍵以亞菲特的性格,大概率也不會反抗,而是放任自己施虐。
「抱歉。」俞靜展別開了視線,盡力去忽視那些感覺,「麻煩你了。」
亞菲特搖搖頭,剛想說這沒什麼,被俞靜展的下一句話打斷。
「我房間裡放著有營養劑,你不用做飯給我了。」俞靜展緩緩關上門,聲音逐漸飄遠,「儘量也不要到我這裡來。」
他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