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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菲特一驚:「!」
俞靜展:「……這是你要給我看的恐怖片嗎?」
「不——」亞菲特罕見地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將照片關掉,卻想不出該怎麼解釋,「這個……」
早就知道照片的事的俞靜展一瞬不瞬盯著他,故意等著他的解釋。
亞菲特睫毛忽閃,瞳孔不自覺的晃動,愣是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半天只能憋出一句道歉:「對不起,我現在刪掉。」
他有些捨不得,但未經雄蟲的允許就拍他的照片是自己無理在先,沒有資格要求留下來。
手指覆上刪除鍵的那一刻,俞靜展的手伸了過來,將他的手指摁了下去:「算了,反正也不是丑照,你喜歡就留著吧。」
亞菲特驀地睜大了眼,轉頭看向俞靜展:「可以嗎?」
「當然。」俞靜展大方道。
反正自己也偷偷拍了。
不過不會告訴亞菲特就是了。
「但是——」俞靜展眯了眯眼,語氣暗含警示:「不准用我的照片做奇怪的事。」
亞菲特一怔,隨機懂了奇怪的事是指什麼,脖頸悄悄泛紅:「不會的。」
這件小小的插曲過去之後,亞菲特找到今年口碑第一的恐怖片,和俞靜展並肩坐在床上開始看電影。
這部恐怖片的題材和上次看的有所不同,講的是一種疾病毫無預兆出現在一座城市當中,這種疾病的傳染性極強,一旦被傳染,便會失去理智,產生攻擊性,開始無差別攻擊同類。
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喪屍蟲》。
估計是為了營造驚悚效果,裡面得了病的蟲都呈現一種詭異的瘋癲狀態,吐著舌頭歪著腦袋,眼球突出目光呆滯,口水亂飛。
恐怖到沒有多少,就是怪噁心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攻擊其他正常蟲的方式就是啃脖子,一啃一個準,被啃到的蟲就會被傳染上同樣的疾病,開始發瘋。
在看到電影裡的蟲互相亂啃脖子的時候,俞靜展沉默了。
亞菲特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心裡沒底,拿著光腦的手不知是該繼續還是放下,小心翼翼地留意著雄蟲的表情。
他發誓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選了個評分最高的恐怖電影,沒想到居然歪打正著。
「你……」在看到第不知道多少次喪屍蟲啃脖子的畫面,俞靜展終於忍不住了,「你該不會懷疑我是喪屍吧。」
沒等亞菲特出聲否認,他自己先入戲了:「好吧,其實我就是。」
想好怎麼解釋的亞菲特噎住:「……什麼?」
俞靜展偏頭看他,勾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其實我是第一個得這個病的喪屍,現在已經傳染給你了,等著發病吧。」
被紗布裹著的傷口微微發燙,彰顯著它的存在感。亞菲特沒忍住也露出一抹笑意:「是嗎?」
「當然。」俞靜展揚起下巴,手臂一揮,「你已經是我的第一個繼承者了,跟著我去毀滅全世界吧!我啃左邊的,你去啃右邊的,一個都跑不掉。」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不知是哪裡戳中了亞菲特的點,他被雄蟲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逗樂,輕笑出聲。
他一笑,俞靜展也跟著笑:「當我的手下有這麼開心?」
「嗯。」亞菲特收住笑聲,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開心。」
意外地,在一起看電影的時間,漫長的夜晚變得短暫。
這部電影的時間有些長,多數畫面是一些血肉模糊的混亂場景,本不該是一個作為睡前看的影片。好在俞靜展和亞菲特都對這些場景免疫,不覺得難受,就是不斷重複的撕咬劇情越看越乏味,到後期開始溫情片段。
快到結尾的時候,亞菲特覺得錄製的時常已經足夠,轉頭想關掉手邊隨拍器的終端。
觸碰到關機鍵的一刻,右肩倏地一沉。
原本要收回的手停頓,亞菲特轉頭看去。
坐在他右側的俞靜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合上了眼,手臂還維持著看電影時抱臂的姿勢,腦袋不受控制靠了過來,正巧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呼吸清淺,蹭在頸肩的髮絲柔軟,帶著一股冰冰涼涼的濕潤。
電影仍未演完,已經到了最高潮的決戰情節,烘托氣氛的嘶吼聲有些刺耳。
擔心會吵醒對方,亞菲特動作輕柔地收回放在隨拍器終端的胳膊,將光腦的音量降至最低。
十幾平米的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
眼前光屏上的畫面還在繼續,亞菲特卻沒了心思再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靠著的蟲身上。
一時間,雄蟲綿長的呼吸聲與逐漸加快的心跳聲混合交融,形成一道不太和諧的協奏曲,鼓動著他的耳膜。
他們之間有半掌的距離,導致俞靜展脖子偏的角度有些大,看起來不太舒適。
亞菲特注意到了這點,用手腕輕輕撐著床鋪,朝他坐近了些。
果然角度更合適後,俞靜展的腦袋無意識蹭了蹭,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雖然認為盯著別的蟲睡覺的臉看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亞菲特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幾次勉強拉回到光屏上的視線,沒過一分鐘又回到了肩膀上的腦袋。
睡著的雄蟲看起來很安靜,甚至有些乖順,叫他忍不住一直去盯著看。
自從拍賣會上第一次見到俞靜展,無論是錄節目還是休息時間的見面,對方始終都表現得精力充沛,對很多事情都充滿了好奇心和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