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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還不盡興,退出播放頁又開始瀏覽電影列表頁。
這次甚至變本加厲,直接在篩選一欄中選擇了驚悚懸疑類型,從一堆陰暗恐怖的電影封面中選出一個最獵奇的。
亞菲特認命的看著他挑挑選選。
恐怖就恐怖吧,至少是坐在一起看電影了。
一下午的時間,他們坐在客廳里整整看完了兩部電影。
長時間的久坐讓俞靜展感覺腿有點僵硬,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左右活動脖子,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天已經黑了。」
房間霎時明亮起來,亞菲特打開了頂燈:「餓了嗎?」
「有點。」俞靜展摸了摸肚子,「你呢?」
亞菲特點頭:「我來做飯。」
等他走到廚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緊跟著不放,亞菲特有些疑惑,扭頭看見跟著進來的俞靜展:「怎麼了?」
「我來幫你。」俞靜展走到水池邊,捋起袖口,挽到小臂上面,左顧右盼,「有什麼需要洗或者切的嗎?」
做飯他不擅長,洗菜切菜總是會的。
亞菲特想說其實他自己能行,但看到雄蟲似乎很想幫忙的樣子,沒有拒絕,轉身從冰箱裡拿出備用的配菜,耐心和對方講了處理方法。
有了專業指導,俞靜展上手很快,動作迅速按照步驟將肉和菜都切成指定的形狀,一絲不苟裝進盤子裡備用。
他一邊準備食材,亞菲特一邊放入鍋中操作,一人一蟲像流水線一樣分工明確。
有了俞靜展的協助,亞菲特的動作更快,四五道菜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全部上桌。
有了空餘的時間,亞菲特多切了一份醬肉,端到餐桌上。
看著滿滿一張桌子佳肴,俞靜展成就感滿滿。
雖然不是自己做的,但他的菜切的還蠻像那回事的。
就是感覺少了個點睛之筆。
忽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今天下午去商場買東西贈送的汽水酒。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只有那次錄節目吃燭光晚餐的時候喝了一些紅酒,還沒有機會嘗試別的。
上次的紅酒給他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口味清淡,帶著股水果的甜味,估計是阿爾特為了保證節目能夠正常錄製,準備的酒水度數比較低。
上一次真正的暢飲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俞靜展依稀記得,當時擊毀了敵軍的三架飛船,對面不得不撤軍敗退。暫時取得階段性的勝利後,跟著部下一起回了總部,在附近的一家常去的餐館中聚餐慶祝。
被同行的部下勸了一輪又一輪,喝了很多的酒。
勝利的喜悅讓他們感到高興,氛圍十分熱鬧。
其實他還是有一兩個能聊的來的Alpha朋友的,在軍部中也並不孤單。
想著以往的事情,俞靜展將汽水酒的瓶蓋打開,倒在杯中。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一直關注著他的亞菲特立馬察覺到了這點,安靜的為他布菜。
他能感覺到雄蟲所想的並不是開心的事。
而俞靜展確實在過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一次的勝利代表不了什麼,國家上層不斷向軍部施壓,下達儘快攻破敵軍的命令。
口號上一直在說的什麼保護家園,保家衛國這類的話,俞靜展只覺得耳朵都要聽出繭子。
畢竟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小隊,不是一個組織,而是一個擁有著豐富資源的國家。
暴力對抗無休無止,只有不斷的犧牲,沒有永遠的勝利。
他贏過很多次,也輸過。後來這些都變得不重要了。
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最後的時間,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飛船被敵軍事先潛伏安裝好的炸彈炸得粉碎。
而他認識的朋友,經常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都在這艘飛船裡面。
一切都沒了。
就連他出生的地方,都回不去了。
究竟是他拋棄了那個混亂不得安寧的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拋棄了早已失去鬥志的他?
或是二者皆有。
俞靜展罕見地安靜,舉杯喝了一口冰涼的汽水酒。
透明的玻璃杯被酒染上鮮亮的顏色,內壁附著細小的氣泡接連不斷向上冒,在水面漂浮炸開。
他能夠很快地適應各種陌生的環境,並不代表能隨意忘記過去。
口中的酒和他之前世界中所喝味道的完全不同。
清爽、甘甜,帶著一股濃烈的醇香。
不知不覺,他已經喝了好幾口。
俞靜展盯著已經見底的杯子,正出神時,一雙手闖入視線,為他斟上了杯中的酒。
循著手看去,是亞菲特微垂的眼。
他動作專注,雙手穩得出奇,坐在桌對面一伸手便能碰到的距離。
俞靜展收回視線,注視著手中水平線緩緩上升的酒杯。
偶爾他也會覺得自己生性卑劣,明明對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卻揣著明白當糊塗。
他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被感動的人,也不願意讓自己處於社交的被動方。
他不會遷就任何事物。
但是——
杯中的酒半滿。
俞靜展抬起喝下,終於展開了笑:「亞菲特,要一起喝嗎?」
意料之中,亞菲特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話。
不知道這個世界酒精麻痹神經的能力是不是要更強一些,數杯酒喝下,頭昏腦漲的感覺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