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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劣質的工藝製品,產地應該是某小商品批發市場,玻璃因為時間久遠略微泛黃,溢出的乳膠掛在陶瓷底托上,和周圍價值不菲的手錶格格不入,但卻偏偏被放在最高的圓台上,反倒像是被一眾名表供著。

  江杳盯著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回頭,段逐弦裸著上半身,就靠在門口看他,目光被晨曦浸透,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不清不白的東西。

  忽略那一身肌肉上刺眼的痕跡,江杳指著水晶球問:「這個和你微信頭像是同一個嗎?」

  段逐弦「嗯」了一聲,問:「你不記得了?」

  江杳頓了頓,他應該記得麼?

  跟他和段逐弦的共同經歷有關,還被段逐弦當成寶貝珍藏至今的東西……

  江杳沉吟片刻,只思考出一個答案:「這是沈棠的?」

  段逐弦聞言,目光明顯暗了一下。

  江杳:「?」

  不會真被他猜中了吧。

  段逐弦直接走進來,找了身居家服穿上,問他今天有什麼打算,顯然是不想和他針對這個水晶球做過多討論。

  正好,他沒打算再追問。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最近也不是太想提到沈棠。

  *

  昨天剛飈完車,還出了點小事故,江杳打算在家修身養性,積攢一下運氣,沒有外出打算。

  段逐弦也沒有。

  江杳還以為段逐弦會像以往那樣,在家裡辦公,沒想到是「辦他」。

  房子夠大,兩人跟開闢新地圖似的,這裡來一次,那裡來一次,玩了大半天的雙人淫亂遊戲。

  晚上,段逐弦突然接到個小應酬。

  剛洗完澡的江杳裹了條浴巾,趴在床上和人玩射擊遊戲,抱著枕頭隨口道:「這麼晚還出門?」

  段逐弦打領帶的動作頓了頓:「你要是捨不得我,我也可以推掉。」

  江杳聞言,莫名屁股一痛,從激烈的槍戰里探出頭,罵了句:「快滾!」

  段逐弦輕笑了一聲,視線在江杳泛紅的耳尖上掃了一圈,轉身離開。

  十分鐘後,結束一局,隊友尿急開啟待機模式,江杳暫時取下耳機,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漸行漸遠的聲音。

  很快,四周陷入巨大的安靜。

  隨著兩位男主人激烈碰撞了一整天的空氣分子,這會兒全都安分守己了起來。

  江杳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才八點。

  他搓了搓臉,總覺得有點提不起勁來,但應該不是困了,就是有點無聊。

  好像還有一點……寂寞。

  草!

  江杳被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他工作繁忙,朋友大把,愛好廣泛,時間從來都是不夠用的。

  更何況他手上正玩著遊戲呢。

  他能有什麼可寂寞的?

  江杳抓了抓頭髮,恨不得把這個使用過於不當的詞語從他詞庫里永久刪除!

  一定是段逐弦這個臥室太大了,東西又收拾得太井然有序,毫無創新和美感,他呆不習慣,等段逐弦一回來他就跟段逐弦說他反悔了,要搬回他自己的房間住。

  江杳斂著眉眼打開語音,問對面的朋友:「你上個廁所掉坑裡了?趕緊再來一局。」

  朋友道:「來了來了。」

  槍聲重新響起後,空蕩蕩的寂靜感瞬間消散了不少,但那種莫名的異樣感,卻還是隱隱纏繞在空氣里,江杳眉心蹙緊,加快了射擊速度,一時間槍聲更密。

  幾分鐘後,對面驚叫迭起:「臥槽老江你操作太猛了,一把初級步槍干翻五把特級AK,怎麼做到的,教教我教教我!」

  江杳:「跟在我後面躺就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朋友屁顛顛:「Yes sir!」

  兩小時後,從遊戲裡下線,江杳收到陳一棋發來的消息:「我在金味閣碰到段逐弦了。」

  這是段逐弦今晚應酬的地方,菱北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的高級會所,深受那些中年老闆喜歡。段逐弦走之前說過,算是履行昨天承諾的,以後去哪都向他報備。

  江杳回了個「哦」過去。

  陳一棋:「和他一起的幾個人都點了服務生陪酒,一個個老婆孩子都有了,還不知收斂,囂張啊。」

  江杳:「他也點了?」

  陳一棋:「沒,他挺遺世獨立高貴冷酷的,倒是有人想湊上去,被他拒絕了。」

  江杳無語:「那你到底要說什麼?」

  這次,陳一棋沒有秒回了。

  過了很久才發來一句:「沒什麼,就覺得你牙口挺好的。」

  江杳感到愈發莫名其妙,直到段逐弦回來,他看到對方脖子上紅到發紫的兩排明晃晃的牙印。

  草這人……還有沒有點廉恥之心了?說好的清高貴公子呢?

  江杳瞳孔地震。

  明明不要臉的是段逐弦,他卻跟著害臊了。

  江杳臉一熱,二話不說,從衣櫃裡拿了件衣服出來,劈頭蓋臉砸到段逐弦身上:「明天穿這件上班!」

  段逐弦拿開衣服一看,是件高領毛衣。

  他笑著走過去,將滿臉嚴肅的江杳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後以半蹲的姿勢,把臉埋進江杳的頸窩。

  「喂,跟你說正經事呢,喝多了?」

  江杳翻了個白眼,要去推段逐弦,突然感覺皮膚一陣濕軟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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