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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逐弦實話實說:「沒想到會這麼快。」
江杳:「……」
段逐弦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還很貼心的幫江杳整理好衣服,然後拍了拍江杳的屁股,示意他可以活動了,像對待小朋友那樣貼心。
江杳紅著臉,險些咬碎後槽牙,只覺得男人尊嚴遭到重創,直到坐上去民政局的車,都沒理段逐弦一下。
第25章 「段總,你好像有緋聞了。」
段逐弦開車很穩,江杳剛上路就睡著了,到了地方被段逐弦搖醒,下車後也沒等段逐弦,一個人往灰底紅字的大樓走去,昂首闊步,像要去談判一樣的氣勢。
江杳進門挺瀟灑的,簽字的時候卻遲疑了。
自從定下婚事以來,江杳的態度一直都很散漫,該吃吃該喝喝,該跟段逐弦拌的嘴一句都沒落下。
不過是完成家族安排的任務而已,有利益在中間驅使,光是合同和條款就能堆出小半米高,和著手一個大型工作項目沒什麼兩樣。
至於他和段逐弦之間的矛盾,問題不大。
畢竟誰家甲方和乙方能從始至終保持相親相愛的合作態度?為了爭搶利益,多的是明槍暗箭。
直到眼下這一刻,他才如夢初醒,生出從未有過的實感——
他居然要結婚了。
對象居然是他十年的死對頭,段逐弦。
是他對著十八歲生日蛋糕發誓,永遠不會原諒的段逐弦。
這麼一想,現實真的很魔幻,就像老天爺對他開了個玩笑。
段逐弦早就簽好了,速度比平時簽署文件還要迅速。
他放下筆,視線從自己的名字平移到江杳遲遲未落的筆尖,然後順著那隻修長白皙的右手向上。
江杳似乎在發呆,又像在糾結什麼,蒼白的眼皮隱現著淡青色血管,往眼瞼上一搭,酷酷拽拽。
看上去又凶又軟,特別好欺負。
段逐弦目光暗含興味:「該快的時候還是要快點。」
江杳目前對「快」這個字應激,差點兒當場紅臉,白了段逐弦一眼沒好氣道:「閉嘴,你個刻薄鬼!」
對面兩個登記員耐心地等了半天,其中年輕一點的登記員忍不住打趣:「兩位帥哥抓緊吧,月老都該著急了。」
段逐弦提醒:「字寫好點兒。」
江杳沒理他,猶豫不決的右手終於還是握緊筆桿,落在紙上,字寫得比小雞爬的還扭曲詭異。
兩個登記員面面相覷:這倆冤家真的是來結婚的麼?
材料交上去後,工作人員齊聲祝賀:「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吉祥話說得略有些燙嘴,但還是喜氣洋洋地說完了。
登完記,兩人去紅布景前照了個證件照,所有流程基本走完,江杳給遠在外地出差的爸媽匯報了一下情況。
按手印拿證的時候,江杳被工作人塞了喜糖,他嘴饞地吃了一顆,奶味兒的,還挺甜。
一小袋裡有兩顆,還剩下一顆,他問段逐弦:「吃麼?」
段逐弦正低頭翻看手中嶄新的證件,聞言剛一抬頭,唇齒間就被塞了顆糖,奶糖掉落在舌尖的剎那,化開一片前所未有的甜。
走出民政局大門,江杳看著躺在掌心巴掌大的小紅本,眯起眼的表情說不上是新奇還是不以為意。
就這麼薄薄的一本小玩意,能讓兩個不相干的人瞬間升級直系親屬,連財產都得分給對方一半。
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小紅本,左瞧右看,懸空晃蕩了兩下,沒夾住,掉到地上,撿起來繼續晃蕩,又沒夾住。
反覆三次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
「給我。」
話音落下,他手裡的小紅本還沒捂熱乎,就被無情沒收了。
「?」
江杳不滿地看向段逐弦,卻一不小心讓傾瀉的陽光弄花了眼,視覺便好像因此出了差錯——
好似曝光過度的視線末端,日光流淌過段逐弦的側臉,匯聚到淡色的唇邊,堆積出一個向上的虛影,就像是清淺的笑。
江杳用力眨眨眼,還想仔細再看……
段逐弦闊步走到前面,留下一個裝逼的背影。
不給看了。
*
江杳目前還在休假期間,把江杳送到家後,段逐弦去了公司。
推開辦公室的門,付洋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邊刷手機邊等他。
付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聽你秘書說你外出辦私事了?」
段逐弦「嗯」了一聲,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半天缺席,桌上堆積了不少待簽字的文件。
付洋跟著走過去,往桌邊一靠:「什麼大事值得工作狂段總請整整半天這麼長的假?」
段逐弦解開兩粒西裝扣,拿起鋼筆慢條斯理地簽完一份文件,惜字如金的唇才終於吐出兩個字:「領證。」
付洋愣住,隨即猛地一拍桌子:「段逐弦!!咱倆還是哥們兒嗎?」
他跟段逐弦小學同校,算半個發小,後來跟做生意的父母去了歐洲,最近剛回國獨立發展。
在歐洲那些年,他可是有什麼心事都跟段逐弦分享的,包括他的十位前女友。
段逐弦扶起被付洋震倒的筆架,道:「定得倉促,還沒來得及告知親友。」
「噢,原來是閃婚啊。」付洋壓低嗓音,拉長的語調帶點促狹,等了會兒見段逐弦對他的揶揄完全沒反應,便好奇地問,「有照片麼?給我看看你對象長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