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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逐弦道:「你以為,他們不想推自己的兒女出來聯姻,就一定希望我和你的聯姻順利進行嗎?從敲定聯姻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在暗中窺視,只等你我露出破綻,他們好從中作梗。」

  江杳聞言,攥著段逐弦衣領的手驀地放鬆,腳也跟著往後退了一步。

  他沒在這種枝繁葉茂的大家族呆過,的確沒想這麼深。

  段逐弦抬手握住胸前那隻垂落的手腕,把人拉了回來,垂眼盯著那雙被火氣灼紅的桃花眼,六厘米的身高差在這一刻更加明顯,仿佛居高臨下。

  「你哥來的時候,我配合了你,現在是你投桃報李的時候。」

  話音落定,江杳徹底被拿了七寸,氣勢頓時矮下去幾分,眼神閃爍起來,面上很快只剩下薄薄一層怨氣。

  不去就不去,這麼凶幹嘛?

  他當然知道婚後要收著斂著,既然決定了為江家做貢獻,他便早已做好準備。

  可某人思想也太不乾淨了!

  好像他要去做什麼對不起這個家的事情一樣。

  「你想多了段逐弦,我知道自己現在承擔什麼責任,要顧及什麼身份。」

  江杳站得筆直,表情鄭重起來,語氣也沒那麼沖了。

  段逐弦聞言,繃緊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尤其是在聽到「身份」二字的時候。

  江杳繼續道:「就算出入娛樂場所,我也會注意影響,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玩。」

  話音落下,捏在手腕上的力道驟然收緊,江杳吃痛地「嘶」了一聲。

  「以前那樣是什麼樣?」段逐弦問。

  江杳翻了個白眼,心想某人搞起合作來,還挺謹慎的,什麼信息都要抓在手裡,難怪剛留學回來就進了華延高層,就是心思太不純,總愛往那檔子事上想。

  他看上去有這麼浪嗎?

  他去會所,除了喝酒蹦迪就是打牌,偶爾逗逗那些試圖找他調情的人打發時間,看那群狂蜂浪蝶在他面前賣弄風騷,又淒淒切切失落退場。

  他活到二十六歲連戀愛都沒談過,第一次和人上床,就是跟面前這個姓段的混蛋,還成了下面那個。

  但他存心和段逐弦對著幹,甩開段逐弦的手,故意模稜兩可道:「我和誰玩,怎麼玩,好像不關段總的事吧?」

  第19章 「他是我的老婆。」

  睡衣到最後都沒找到。

  兩小時後,江杳還是當著段逐弦的面,大搖大擺出了門,沒說自己要去哪,段逐弦也沒再攔他。

  半路下起雨,江杳驅車到了火鍋店,老遠看到一對男女撐傘依偎在雨中。

  兩人一見他下車,便露出同款笑容,連沖他招手的頻率都一樣。

  坐進提前訂好的包間,江杳問對面蜜裡調油的小夫妻:「這段時間在北歐玩得開心嗎?」

  兩人都是他高中同學,男人叫王銳,是他排球隊的哥們兒,女人叫夏梔,是他辯論隊的姐們兒,幾個月前剛結束八年愛情長跑,舉辦了婚禮,當初還是他給牽的線搭的橋。

  小兩口聞言,相視一笑,像被按下開關的自動餵食器,天花亂墜地撒起了狗糧,講到北歐小國一座情人塔的時候,王銳頓了頓。

  「說來也巧,我們居然在那兒遇到胡燁了。」

  「誰?」江杳一時沒想起。

  「他當初想了好多法子進咱們排球隊,但技術不行沒錄上,走後門都沒用,不過他高二轉學了……」王銳提示半天,江杳依舊沒想起來,隨即王銳拍著腦袋補了一句,「就是追過段逐弦的那個。」

  對於資質平庸的人,江杳向來記不住,但提到段逐弦,他又有了印象,還順帶想起對方的一些事跡。

  譬如這人男女不忌,專挑小情侶下手,靠下三濫手段撬牆角,被不少苦主掛到論壇痛斥,總之不是個省油的燈。

  王銳感慨:「他在情人塔的塗鴉牆上寫了段逐弦的名字,想不到這小子人品不咋地,居然是個痴情種,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人家,他說他打算下個月回菱北,勇敢追愛,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篤」一聲,江杳指尖重重叩響桌面,截斷王銳的話。

  「沒機會了。」

  「啊?」王銳噎住。

  「段逐弦要結婚了。」江杳面無表情說。

  「哦。」王銳脖子生鏽似的點頭,顯然沒反應過來。

  江杳擰起眉頭:「你去轉告一下那個姓胡的,叫他在歐洲好好呆著,祖國不歡迎他。」

  對於江杳的反應,王銳有點摸不著頭腦,在他記憶里,江杳和段逐弦關係一般,沒多少私交,碰面地點大都在競技場,江湖傳言「王不見王」。

  但他嘴上還是附和:「是是,憑胡燁那哥們兒的道德底線,指不定干出什麼破壞人家家庭的事。」

  江杳哼哼兩聲,忍不住在心裡罵段逐弦一句「藍顏禍水」。

  對於王銳的玩笑之言,他還真有點擔憂,一個沈棠就夠了,又蹦出個胡燁,到時候萬一段逐弦哪根筋搭錯,一不小心出了軌,對他們兩家而言都是不小的變故。

  一旁的夏梔仍然處在震驚之中,畢竟是她少女時代的男神。

  她喃喃感慨:「誰這麼好運啊,居然能駕馭住段逐弦那樣的高嶺之花。」

  呵呵,這運氣誰愛要誰拿走。

  江杳嗤之以鼻,又忍不住對夏梔話里說的「駕馭」二字稍加回味,唇邊不自覺地牽起一個受用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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