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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倫的手指止不住地痙攣,大腦被一片空白填滿。
周易寒洋洋得意的神情以及滿嘴的污言穢語,成功激起了他的怒火。
如同萬年寒冰那樣堅不可摧的情緒管理,今日終於被攻破防線,碎裂開了一道口子。
在臉上留下傷痕很容易被發現,伯倫不想讓白亦然覺得,他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行動。
周易寒和陸震都是他要暗殺的目標,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他手上。
一番思索後,伯倫決定給周易寒一個小小懲戒。
他抓住周易寒的右手腕,捏住小拇指狠狠地往反方向扳,斷裂的骨頭被摺疊九十度。
劇痛襲來,周易寒疼得面色發白也沒喊出聲。
鋼琴是他的摯愛,這雙手更是珍貴。
周易寒捂著手,忍痛怒視著伯倫,雙眼猩紅,“混蛋,我要殺了你……”
伯倫不怕報復,不怕任何麻煩,唯獨他害怕白亦然的怪罪。
“如果你還賴在這裡不走,等會兒你廢掉的就不僅僅是一根小拇指。”
伯倫隨心所欲,僵硬的面癱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我會扳斷你所有的手指,抽出裡面的骨頭,插進你所有的洞裡。”
“現在,”伯倫語氣陰森,微微歪著頭,“給我滾。”
第130章 要一起進被窩嗎?
伯倫走到白亦然身邊,撩起一點被褥,看到他胸前、腰腹以及大腿上蔓延的紅印子。
僵硬了兩秒鐘後,伯倫轉身去浴室接了一盆熱水。
他耐心且謹慎地用熱毛巾幫白亦然擦身,擦胳膊的時候伯倫握住白亦然的手。
忽然他停下動作,低頭親吻了一下白亦然的手指,再拿毛巾把自己親過的地方擦乾淨。
白亦然是早晨九點鐘甦醒的,一醒來就發現睡衣沒了。
“欸,我昨晚睡覺沒穿衣服嗎?”他一臉迷惑地坐起身,緊接著看到倚著床坐在地上的伯倫。
伯倫整夜沒合眼,一直守在白亦然的床前寸步不離。
他知道白亦然這會子光著身子,所以沒有回眸去看,“昨晚偷溜進來了一隻蟑螂,咬了你幾口,現在已經沒事了。”
“蟑螂?”白亦然不由得睜大雙眼,表情更迷茫了。
他從被窩裡爬出來時,恰好瞧見自己腹部亂七八糟的紅痕和大腿根的牙印。
“……有誰進來過?”剎那間白亦然的眼神變冷,心臟顫了顫。
仔細回憶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可他頭腦一團亂麻,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經歷過什麼。
伯倫坐在地上不動,心情同樣糟糕透頂,“周易寒。他給你下藥了。”
具體細節用不著伯倫來說,白亦然也完全能猜得到,周易寒那混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媽的,周易寒那個神經病,在家裡他都敢亂來。難道是陸震默許的?還是他們倆合起伙來算計我?”
皮膚上每一塊痕跡都像是一道道傷疤,時刻警醒著白亦然,他的處境有多惡劣。
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白亦然攢積了太多的憤怒和仇恨,再加上內心無比恐慌,雙手不停地打顫。
“要是沒有你及時阻止,我這次又要認栽了。”他抱緊膝蓋,把臉埋起來。
伯倫沒吭聲,徑直走向衣櫃,從裡面拿出一件休閒裝,輕輕放到白亦然的面前。
白亦然下床穿衣,伯倫默默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低頭扣腰帶的時候,白亦然忽而產生疑問,“為什麼你從來不問我,我雇你殺人的原因是什麼?”
陸震做了他十年的監護人,對他寵愛有加,對外偽裝的人設也都是彬彬有禮的正面形象。
十年的撫育之恩,如今他卻要恩將仇報。
白亦然很疑惑,像伯倫這種別人施予他一點恩情,他就要傾盡全力去回報的“善良”的人來講,難道不會覺得他買兇殺人的做法很荒謬、很卑鄙嗎?
“伯倫,你轉過來看我。”白亦然把剛才扣上的襯衫紐扣給解開了。
當伯倫乖乖回過眸來注視著他,白亦然將身上那件淺藍色的襯衫往兩邊脫下,然後他轉過去向對方展示後背。
後頸和背部有七八個明顯的咬痕,分別是陸震和周易寒在不同時間段留下的。
過去了這麼久,儘管出血的傷口都癒合了,可這幾道痕跡依然沒能完全消失。
圓弧狀的傷疤帶有一點淺淡的褐色,齒印很深,足以見得咬得多賣力。
跟整個光滑白嫩的背部比起來,那些咬痕格外的觸目驚心。
白亦然一揮手把衣服重新攏上,解釋道:
“我父母早逝,家族生意都由陸震接管。過去十年裡陸震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我,18歲的生日宴結束後,他向我告白。”
“陸震有兩個要好的兄弟,周易寒是其中一個,另一個傅成淵已經回M國了。
他們很奇怪,一個個都說愛我,但是又在我明確拒絕之後強迫我。
我不敢逃,也不知道能逃去哪裡。白家所有的資產都掌握在陸震手裡,我就算是僥倖逃去國外,一個身無分文的18歲的學生要怎麼生活呢。”
既然要逃亡,他的身份證件就不能隨便使用。興許熬不過幾天,他就會餓死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