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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身體不舒服,最需要的就是靜養,我也怕打擾到你休息。”
言下之意,他並不介意白亦然讓他苦守空房兩周。
周易寒是個急性子,玩弄人心很有一套,也是三人之中最不擅長等待、最不會收斂自己脾氣的。
偏偏他遇上白亦然這個克星,做盡了荒唐事。
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氣忤逆父母,因為一次失戀就絕望頹廢,還為了不被白亦然討厭,逼著自己學會克己制禮,克服欲望。
對現在的他而言,只要能陪伴在白亦然身邊,看著他甜美的笑容,聽一聽他的聲音,和他一起練琴、散步、共進晚餐,已經是莫大的滿足了。
他向父母求來四年的自由時間,無論這段關係的盡頭,白亦然是否會對他心動,他都不後悔將這來之不易的四年光陰,全部傾注在白亦然身上。
這是一場沒有輸贏的賭注。
身為家族接班人的他肩負著太多責任,註定無法隨心所欲地做出選擇。
他看不到自己模糊的未來,能守住的只有現在。
起碼在此刻,他是不受周家少爺身份約束的自由人,喜歡的人也願意試著接受他。
但周易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僅存的一點僥倖和希冀,其幕後也有自己的母親在背後操縱。
他一直謹小慎微地維護著自己和白亦然的親密聯繫,但這段感情,從頭到尾都是騙局。
“周易寒,你想跟我睡嗎?說真話。”白亦然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問。
周易寒愣了一下,懷疑這個送命題是在試探他,本想違心地否認,可他仔細考慮過後,決定說出真心話。
“我必須得承認,我對你有著很強烈的欲望,一半是因為你的外貌符合我的審美,一半是我們志趣相投,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夠真正理解我。”
“但是比起占據你的身體,我更希望能夠先得到你的心。”
大學時周易寒除了主攻音樂以外,還額外修習過社會心理學方面的內容。
他喜歡通過音樂,參透作曲家的澎湃的情感,以音樂為媒介,達到一種靈魂深處的交融共鳴。
偷窺別人的內心世界,捕捉到人性的光輝和不堪,對他來說很有意思。
可他始終看不透白亦然。
似乎打從他們二次相遇那天開始,這個看似柔弱天真的小少年,就對外緊閉了心扉。
白亦然心存疑惑,急需要周易寒以良師益友的身份來解答。
“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假如第二天清晨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醒來,渾身赤裸,還滿身酒氣。你覺得發生這種狀況,會是什麼原因?”
傅成淵一口咬定是他們兩人喝醉酒,酒後亂性,可白亦然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那樣的糊塗事。
周易寒聽後大驚失色,連忙解釋,“我不會那樣對你的!”
“就算我再怎麼混蛋,我也不會使用下作的手段去害你。”
低頭沉默許久,白亦然垂頭喪氣,“如果真是因為意外,酒後亂性呢?”
周易寒笑道,“真的喝醉了怎麼會有力氣上床?”
“……”
後知後覺,白亦然苦笑,“你說得對,沒有那種意外。”
他明明猜得到傅成淵的欺騙和目的,卻需要從別人口中確認。
其實白亦然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逃離陸震的魔掌,選擇信任傅成淵,結果信錯了人。
難道傅成淵誘哄他去M國,就是為了睡到他?
好煩,不能再去想了。
周易寒下午有個活動要出席,兩人擁抱過後就分開了。
下午前兩節是老教授的課,白亦然腦袋空空,全程都在為自己沒能找到人組隊而犯愁。
他沒注意到的是,上次那位長相帥氣且神秘的金髮男生,這一回依舊坐在離他間隔一個座位的位置。
與上堂課那副沒素質的模樣相比,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溫和,還多了幾分探究。
萬一完不成教學要求,自己掛科怎麼辦?
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可是A大所有設計專業教師裡面,最難搞且不近人情的一個。
課程結束前的十分鐘,班級負責人拿出幾張表格讓大家輪流傳著看,確認小組成員和組長的信息,並簽字。
前面的同學扭頭把表格遞給白亦然,當看到自己和另外三個陌生的同學組成一組後,很是疑惑。
沈睿,韓少虎,還有寫在最後的一個名字,凱恩&mdot;布萊克。
“嗒嗒”金髮男生伸長胳膊輕點了兩下桌面,見白亦然發呆太久,表情不耐煩。
勾勾手指,清冷的嗓音小聲道,“喂,表格拿過來。”
“但是我還沒找到這幾個同學,不確定組長是誰……”金髮男生眼神凶,白亦然唯唯諾諾,把表格遞了出去。
“那你先看吧,我下課後再找一找其他三名同學。”
組長那一欄,金髮男生毫不猶豫簽上自己的名兒,順手丟給後排的同學。
“找什麼找,我就是組長。真是難為了我,把你們這三個跨專業選課的倒霉蛋,一個個給搜羅起來。”
“哈。”金髮男生沒好氣地抱怨,“這該死的小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