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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我們,」科爾那欽搖頭,「是札蘭台部,漢人皇帝還沒本事聯絡到我們。」

  朝弋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事敗,那勾連漢人的就是本來已經對同族兵戎相見的札蘭台部,礙不著他們斡羅部什麼事。

  漢人皇帝在送國師顧承宴出嫁前,給他一杯下了毒的踐行酒,就是為了將來他穩定了朝局、能再逼顧承宴回去。

  如今他找上札蘭台部合作,是希望札蘭台部能放漢人大軍過南部草原北上,直逼王庭奪回他們的國師。

  凌煋料不到草原上那麼多的紛爭變化,他頂多能打聽到札蘭台部曾經圖謀狼主之位。

  所以,一開始凌煋和蒙克談的條件,就是他助蒙克得到狼主之位,而蒙克幫忙替他奪回顧承宴。

  蒙克和他的父親到底不一樣,老翟王一身戎馬,血脈中流淌的都是戰鬥和血性,寧願戰死也絕不苟活。

  相反,蒙克是情願賴活著,也不願意早死一天。

  他自認自己當不上這個狼主,所以就從中賣了這個好給科爾那欽,並且將凌煋的籌謀和盤托出。

  「漢人皇帝只求顧承宴?」朝弋不太相信,「就沒有別的要求?」

  科爾那欽搖搖頭,戲謔道:「要麼,是我們這位小額維太有本事,哄得這麼多位皇帝愛他愛得團團轉。」

  「要麼,就是札蘭台·蒙克對我們有所保留,還想著給自己留一線生機,不過我看他那膽小如鼠的模樣,也不像是能想那麼周全。」

  朝弋皺皺眉,最終舉起酒罈大大灌了一口。

  「嘖——」科爾那欽抓起一隻烤羊腿撕啃了兩口,「不過中原皇帝也夠狠的……」

  聽蒙克說,顧承宴一身傷病,本來有機會能夠治好的,但皇帝為了長留他在身邊,故意製造意外、弄死了那位能治好他病症的神醫。

  科爾那欽搖搖頭,「真是瘋子。」

  朝弋點頭,在心底多少有點可憐顧承宴了。

  「聖山上的布置都妥當吧,沒叫附近牧民發現什麼吧?」

  「放心,我們是從西坡趁著夜色偷偷運上去的,牧民沒不會發現,而且西坡是迎風的一面,足跡會被次日的風雪掩埋,一絲痕跡也沒落下。」

  「薩滿也一早算出來,說到月底會有兩場大風雪,我們到時候可以先試試,看看效果如何。」

  朝弋說著,又忍不住補充道:

  「只是,若那小狼主當真聽信了我們的那些話,來到了聖山、到了極北,跟著他上山那些牧民百姓,不是也……」

  斡羅部的計劃,乃是將數以百車的黑|火|藥送到山巔雪線之下暗藏,然後用摻了石蠟、塗過黑油的引線點燃。

  他們試過,悶在厚雪中的爆炸聲就好像是滾滾激雷,若是正巧遇上天空中烏雲匯聚,便是分辨不出。

  聖山經常雪崩,只要引燃了引線,讓雪塊崩落,整個山巔上的雪都會往下流動,到時候必定能把山上所有人活埋。

  只要能說動賽赫敕納他們到達聖山,恢復鄂博山祭,那就能在山祭這日,製造一場「意外」。

  到時,再請薩滿出來指認——

  說這一切都是山神震怒,是騰格里降下的懲罰,是賽赫敕納這狼主德不配位。

  自然,由不得百姓不信服。

  賽赫敕納一死,草原上能繼承狼主位的人就只剩下科爾那欽,那剩下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起來。

  「唉……」

  不知想到什麼,科爾那欽抱著羊腿啃了兩口,突然看著某個方向目光放空起來。

  「怎麼了?」朝弋招呼人上來換新的酒罈,「籌謀多年,眼看就能替額維報仇,好端端的嘆什麼氣?」

  科爾那欽低頭垂眸一笑,「兄長不明白,我只是……想到了顧承宴。」

  「顧承宴?」朝弋皺眉,「你想他做什麼?」

  「我只是在想……」科爾那欽舔了舔唇瓣,「漢人皇帝、先狼主,還有我這弟弟,他們都對此人如此執著感興趣,搞得我也……」

  他意味深長看朝弋一眼,「有點感興趣了。」

  朝弋眨眨眼,不懂他這是什麼嗜好,但還是壓低聲音提醒道:「他是男人,而且命不久矣。」

  「我知道,」科爾那欽戲謔一笑,「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更要嘗嘗看吶?」

  一個將死之人,卻有本事讓草原、中原的統治者對他如此念念不忘,那不證明他本人其實很有能耐?

  科爾那欽想到在王庭和顧承宴見的數面,又仰頭狠狠灌了一口酒,「活不長,不更應該玩玩?」

  「不然,當真是可惜了。」

  朝弋額心都快生出一座連亘起伏的雪山,「你真是喝多了,盡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從前額維給你定下的,是伯顏部落的小葛琦,她如今雖然嫁過人,但出自伯顏族、身份尊貴,最適合做王庭的大遏訖。」

  朝弋認真地看著弟弟,「你不是說要帶領草原重現昔年的榮耀麼?娶親這事上,可不能糊塗。」

  科爾那欽一愣,然後噗地一聲笑得前仰後合,抱在懷裡的酒罈都險些摔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兄長你說什麼呢?我就算要玩,也是私下裡做禁|臠罷了,哪兒會正經迎娶,我又不是賽赫敕納那種傻子。」

  說著,他還搖搖頭,笑賽赫敕納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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