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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腿麻了……」

  「我肩膀疼,這個姿勢好難受。」

  而被打暈的最後一個終於緩緩轉醒,看著她們一臉天真無辜的模樣,忍不住恨聲道:

  「你們剛才怎麼不幫著求饒?!」

  「姐姐,這有什麼好求的嘛?就是給我們裝在箱子裡曬曬太陽唄,還能多嚴格?」

  「是啊,剛才你沒醒,勇士還說明天會給我們送飯來呢!」

  女奴看著她們,閉了閉眼,最終深吸一口氣,換成了波斯語大喊阿麗亞的名字:

  「阿麗亞你出來!你救救我們!」

  另外兩人只覺她好笑,略微調整一個較為舒適的姿勢後,就靠著木箱閉目養神。

  見她倆死到臨頭還如此愜意,女奴終於忍不住啞著嗓子道出箱刑的真相:

  「你們還以為只是給你們裝在箱子裡嚇唬幾天?還真當他們會好飯好菜地伺候你?」

  昔年,她還沒被販賣到札蘭台部,曾經見過一個小部族的族長用箱刑處死了他背地裡偷腥的妻子。

  那女人被關在和他們一樣的木箱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蹲也不是,一日日放到草原上風吹日曬,哪怕是部族搬遷,她也要被馬車、牛車拉著跟上。

  確實是每日有人給她送飯,但都是餿湯爛菜,不吃就只能餓死渴死,可你一旦吃了——腸胃必然不適。

  箱刑的木箱是釘死的,人要解決內急的問題,也只能在箱中……

  久而久之,被關押在箱中之人雙腿會因為長期的彎曲而漸漸壞死,而箱中又堆滿了她自己的排泄物。

  天長日久暴曬之下,整個人會從腿部開始潰爛,從生到死,要經歷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那兩個女奴聽了她這話,臉色也跟著變了,「真、真的嗎?你不要嚇我們!」

  「我嚇你們做什麼?反正最後那女人的屍體是我們收拾燒掉的,那之後,我才被賣到札蘭台部來。」

  兩個女奴聽完也不敢放心睡了,一直在動著雙腿,生怕自己的腿全部爛掉,也嗚嗚哭叫起來:

  「救命啊——大薩滿救命!」

  只可惜眼下已經入夜,她們所在的位置距離王庭中央很遠,大薩滿根本聽不見。

  而且此刻的他,正惱羞成怒揚著馬鞭,在用力抽打小黑卓的後背:

  「不是讓你守夜?!怎麼有人來你也不提醒?!」

  小黑卓身上的衣衫本就單薄,一鞭子下去氈袍就破了,棉絮亂飛、直露出裡面破舊的單衣。

  「下賤東西!問你話呢!你是啞巴了?!」

  又一鞭子重重打上去,小黑卓後背立刻皮開肉綻,鮮血滲出來一點點染紅了氈袍。

  小孩臉都白了,滲出的冷汗嘩嘩像河流一樣,他張了張口,最終沒能說出一句話——

  大薩滿素日是不要他們黑骨頭守夜的,嫌他們這樣下賤的人污穢,又嫌他悶悶的不會來事。

  之前,還悶頭闖入撞破過他的好事。

  所以小黑卓今日本來劈柴、挑水、放馬做完了自己的事,想要去找阿麗亞姐姐學一兩手防身的功夫。

  結果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大薩滿的弟子攔住。

  那弟子和大薩滿是一路性子,從來欺軟怕硬、趨炎附勢,所以又找了理由推脫,讓他代替去守夜:

  「師父忙著,你聽見什麼就過去伺候,記著不要直接進帳,會有人出來端水的,你反正站遠些就好。」

  小黑卓從前還試過跟這些人講道理,但每次爭辯換來的都是一頓毒打,他便逆來順受、一一忍了。

  今次他特意站得很遠,結果還是出現了福羊從天而降的事,大薩滿丟了面子,只能打他們底下人出氣。

  這種時候多說多措,小黑卓乾脆咬牙忍了。

  ——只要大薩滿出了這口氣,就會放了他的。

  可是大薩滿這回不僅僅是丟了面子,而且還失去了三個可心的漂亮女奴。

  一想到老梅錄竟然是判了三個女奴箱刑,大薩滿的火就一股股往上躥,根本停不下手。

  本來他的幾個弟子都是在旁邊看著,只盼師父出了氣就能好了,沒想大薩滿竟是半晌都沒停手。

  雖說小黑卓身份低微,只是個奴隸,但王庭里正亂著,剛才又才鬧出這麼大事。

  即便不想惹禍上身,那幾個弟子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大薩滿這麼繼續打下去了:

  「師父師父,您消消氣,不礙為這點小事氣成這樣!」

  「這事還算小?!」大薩滿氣急,丟下沾血的馬鞭轉過來指向自己的弟子,「三個女奴!三個!一個都沒留下來,全部處了箱刑!」

  這三個女人確實伺候得他很舒心,他是有點惋惜她們就這樣香消玉殞,但大薩滿想更多的是——

  箱刑要放在那裡很久很久,那豈不是所有來往王庭之人都會看見,而且今日不知情的,將來也會被他人告知。

  巴剌思和阿利施都是大部,來往王庭的游商也多,那他這臉,豈不是要丟盡了,往後還怎麼做大薩滿?

  若有一兩個和他當年一樣心計的人,稍稍用這事生出異像,而狼主、遏訖本來對他就不滿……

  大薩滿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害怕,他做這大薩滿,本來就是為了權勢地位,為了女人和金錢。

  若像老薩滿一樣被王庭趕出,那他還有什麼去路,不會再有部落任用他,他的下場不會比那三個被箱刑的女奴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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