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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魯部和也速部的翟王也跟著站到觀棚的欄杆前,似乎在交流養馬和牧馬的經驗。
附近的百姓都一陣陣吆喝著、歡呼著,喧譁熱鬧,以至顧承宴說話,幾乎要貼著賽赫敕納耳朵:
「你那好哥哥吃了癟,肯定要想法報復。」
賽赫敕納卻只是歪歪頭看他,突然轉過另外一邊耳朵,示意顧承宴——這邊耳朵也要。
瞧他臉上盈盈笑意,顧承宴沒好氣地擰了他,「我和你說正經的!」
賽赫敕納卻趁機湊過來,咬了他耳廓一下,「今日我們成婚,烏烏怎麼還不吸取教訓,總要提別的男人。」
「……」小臭崽子,還真是皇帝不急那什麼急。
顧承宴哼笑一聲,突然伸出雙手搭住賽赫敕納的頸項,將兩人距離拉近後,他突然屈起腿。
他們倆雖說身高有差,但顧承宴這下動作,立刻蹭得賽赫敕納倒抽一口涼氣,忙是箍緊他的腰:
「烏烏別鬧我!」
顧承宴雖然被他按住、動彈不得,但還是歪腦袋吹了口氣,「哦,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讓我吸取『教訓』——?」
吹出的氣息撲在賽赫敕納的頸項、髮絲間,他唔了一聲,連忙將腦袋藏到顧承宴肩窩上,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在控制他的漂亮烏烏:
好吧,是他一時忘形,說錯話了。顧承宴才是他們這段關係的掌控者。
聽見小狼崽在耳畔嗷嗚嗚認錯,顧承宴這才輕笑一聲放過他,擰了把他的耳朵:
「一碼歸一碼,我們是我們,但朝局的事你也不能不管,小心他學更腌臢的手段來對付你。」
賽赫敕納抿抿嘴,他和科爾那欽註定有一戰。
就像是當年的他和雪昆,雪昆守舊,就好像是科爾那欽堅持斡羅部那套,這一戰再所難免。
現在不是防備就有用,而是比他們誰先沉不住氣。
他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氣科爾那欽,其實就是希望讓這位特勤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宣戰起兵。
只要是斡羅部先挑起的戰爭,那王庭就能掌握絕對的優勢——百姓也會站在王庭這邊。
今日科爾那欽已經被氣得失去了氣度,斡羅部也聲名掃地,只需再添一把火,對方必定會憤怒出格。
可惜,科爾那欽最後還是忍住了,藉口酒醉離席,並沒有被氣著第三回,算是一半目的沒達成。
看來此事不能急,賽赫敕納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他還是笑著與顧承宴兜圈子說笑。
這時,那邊群逐的勇士也在眾百姓的一陣歡呼聲中剝下了最後一塊黑羊皮,鮮紅的羊肉露出來,不少勇士上前哄搶。
最後是一位捏古斯部的勇士搶在手裡,突然拉韁繩讓馬兒揚起後蹄、尥蹶子,揚起塵沙逼退身後眾人。
然後一揚鞭,馬兒馱著他一躍出了包圍圈,然後穩穩落到了白圈內、銅鑼響——
獲勝的勇士高興地舉起這頭卡克里高聲叫了兩聲,然後騎馬繞場一周,說他想走遠些、也讓其他人能得到這頭大福羊。
——之前的福羊丟在西南角,老梅錄也點點頭應允。
結果這勇士用力過猛,卡克里嗖地一聲飛出去,沒穿過天窗,卻直接將氈帳中間的煙囪砸斷。
一陣濃煙四起,有女子的尖叫聲不斷。
眾人一愣後正待上前查探,就看見那倒塌的氈包內、嗆咳著跑出來兩個衣衫輕薄的金髮女子。
而最後出來的是滿臉沾染了黑灰、看不清容貌的一個赤著上身、提著褻褲的男子,他身後還有個只裹著氈毯、沒穿衣裳的姑娘。
三個姑娘出來看見外面有這麼多人,紛紛尖叫著躲到男子身後,慌亂拉扯下、竟又拽掉他的褲子。
兩條腿一下露出來,還有滴滴答答、濕黏的東西往下落著,驚得跟過來的百姓們各個怪叫起來。
那男子喝罵一聲蹲下去想提褲子,結果他一動、身後三個姑娘也尖叫起來不讓,一番糾纏後、三人又齊齊摔倒在地。
而他們身後的氈包也因一時混亂,被倒塌的煙囪點燃,燃燒出一股股的黑煙。
滾滾濃煙里,卻能隱約瞧見,氈包用的氈毯是鑲金邊的白帳,姍姍來遲的老梅錄、賽赫敕納和顧承宴走在最後。
待撥開人群後,老梅錄愕然:
「……大、大薩滿?!」
第60章
「你說這事……果真麼?」
王庭西北角, 客帳內,科爾那欽回頭、眼冒精光,看著單膝跪在門口的小勇士, 「你說大薩滿他光屁|股從氈帳中跑出來,附近百姓都看見了?」
不古納惕翟王坐在科爾那欽下手、一個灶膛旁邊的位置,正拿著錫壺預備給科爾那欽倒一盞酥茶。
聽見這話,他一時怔愣, 手中酥茶倒滿了也沒注意, 是其中的馬奶滿溢到手上, 他才回過神來。
好在科爾那欽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勇士身上,並沒看他, 不古納惕翟王才能連忙取過巾帕來揩擦。
小勇士是斡羅部的, 剛才沒離開叼羊賽現場,也是奉命留下來偵察情況。
剛才鬧那麼大陣仗,狼主、遏訖和梅錄都被驚動, 他當然要跟上前去看看。
「千真萬確!大薩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梅錄先生找了許多侍從過來才重新幫忙扶起了氈帳呢。」
小勇士詳細描述了一番那個場景, 說得繪聲繪色, 「出事前, 大薩滿怕是正在帳內行房, 被福羊砸著出來時,那東西都還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