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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伊列國的王后、王子都不在,這種機密情報即便康居不知,他們也會從多年對陣的經驗中窺得端倪。

  再派人往下一查,就會知道斡羅部的科爾那欽帶了二十勇士和一輛車南來了王庭。

  康居國王不是傻子,自然會猜到諾拉夫人這是向草原狼主求援,所以他肯定也會想要來合縱連橫。

  賽赫敕納卻只是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然後重吧唧了一口顧承宴的頭頂,「烏烏別想啦……」

  他雖然不知道顧承宴從前在中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但卻知道肯定不自由、不快樂,總要和人斗。

  若說從前,老梅錄跟他說的——當上狼主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是一句虛言,那現在他多少明白了:

  只有他一天天強大起來,真的得到草原百姓的信服、擁戴,才能夠讓顧承宴每日過得無憂無慮。

  顧承宴從前的日子辛苦,勞心勞力,還染上了會嘔血的病症,多半就是憂思苦慮累出來的。

  賽赫敕納揉揉懷中人的後腦,他希望顧承宴開心、順意,每日擔心的就是大白馬是不是又多吃了一口馬草,新的大白羊換絨毛後毛髮打結了……

  烏烏喜歡草原,而他喜歡那個能在藍天碧草中自由無拘、快樂策馬的顧承宴。

  所以,這狼主位,他會好好坐穩。

  ……

  諾拉夫人的孩子剛足月,這回不放心,也是帶在身邊,她是先起身離席的,著急回來也只是怕孩子有變。

  這孩子算得上是她丈夫伊列國王的遺腹子,國王還沒能見兒子一面,就毒發身亡、死在了大殿。

  看見王后著急地趕回來,陪同而來的乳娘和侍女都有些驚訝,「您不是……陪著狼主說話呢麼?」

  「斯亭如何了?」

  「您說小王子?」乳母轉頭看了眼搖籃,「剛吃過睡下了,是有什麼事麼?」

  諾拉夫人走過去看了一眼,見孩子睡得香甜,輕輕鬆了一口氣後又追問:「斡羅部的人來過沒有?」

  「斡羅……?」乳母和侍婢對視一眼,都搖搖頭。

  沒來過就好,諾拉夫人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這時候才來正經想顧承宴所說的那些話——

  她被夾在戎狄的斡羅部和康居國之間,雖說伊列國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固守不是長久之計。

  丈夫在時,確實跟她提過很多次草原上的狼族仗義豪爽,但他都是在講草原傳說的時候才這麼用。

  戎狄豪爽不豪爽的她不知道,她就知道近十年來,戎狄的斡羅部暗中給了他們許多支持——金銀、兵馬。

  但這種幫助也有條件,伊列國也在商賈和礦脈資源上給了斡羅部許多便利。

  國主覺得這就是一時的朝貢,若能得到斡羅部庇佑,只是一些金鐵礦,料也沒什麼。

  但諾拉夫人卻覺得斡羅部強大,不可能永遠這樣幫他們,而金礦、鐵礦總有挖空的一日。

  到那時,斡羅部只怕會拋棄他們這個「無用」的盟友,轉而去尋求更強悍、更有力的國家。

  丈夫是個溫恭謙和的人,嚮往中原漢地的繁華,卻在遇事的時候總是會理想化,有事做事天真異常:

  在那個康居國的細作混進來前,其實康居還不懷好意地邀請過他們夫妻去康居,說是想重修舊好。

  要不是她阻攔,丈夫就要一頭熱地過去了。

  諾拉夫人雖然書讀不多,但也知道中原史書上的鴻門宴故事,康居國那樣邀請他們,根本就是請君入甕。

  之後丈夫被毒害,康居國多次調兵來襲,斡羅部倒是派出了不少勇士幫忙,但——

  諾拉夫人相信,他們肯定還想謀求更大的利益。

  跟著科爾那欽來到草原王庭,一則是因為斡羅部真真切切幫助過他們伊列,二則是——她也動念想要倚靠賽赫敕納。

  諾拉夫人聽說過顧承宴,他本是漢人國師,被先狼主大軍壓境後,被迫和親來的草原,做了狼主小妾。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放逐到極北草原,是最近一兩年才被新任狼主找回,還要他做王庭唯一的遏訖。

  顧承宴年紀和她差不多,而且草原上也有傳言說——狼主賽赫敕納對美女不感興趣,只愛成熟的婦人。

  說有個戎狄部族送了他金髮碧眼的波斯美女,他看都不看一眼就給人推到一邊,只顧著和大他九歲的顧承宴廝混。

  諾拉夫人少時就是西域出了名的美人,成婚嫁與伊列國王后,更是艷|名遠播西域、中原、草原三地。

  她有作為美人的驕傲和自信,覺著既然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都可以得到狼主青睞,她為何不可以?

  不過今日到王庭一看,事情好像也沒那麼簡單。

  小狼主賽赫敕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顧承宴作為漢人國師、還是個跟著他們皇帝造反起來的國師……手段眼光都很毒辣,很是難對付。

  只怕,她和斡羅部的約定,也要重新談。

  這邊,科爾那欽回到營帳,忍了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重重錘了箱子一下:

  顧承宴這人比他想像的複雜多變,竟然在短時間內就能想到諾拉夫人的死穴是她的兒子。

  科爾那欽皺了皺眉,招招手叫來一名手下的勇士,湊過去附耳說了幾句:「低調行事,好好辦,別驚動王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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