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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是狼主了,你的話就是規矩,不用聽他胡言亂語。」

  賽赫敕納抿抿嘴,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顧承宴只能拆開與他講,科爾那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所謂的婚事,多半是要利用他的婚事做文章:

  「你我同為男子,這裡是草原不是中原,你們沒有男妻風俗,而且草原重視子……唔?」

  賽赫敕納不讓他繼續說,抬手就捂住他的嘴,「哼,反正烏烏就是不想跟我成婚。」

  「……就這麼想成婚?」

  賽赫敕納重重點頭:「嗯啊。」

  顧承宴嘆了一口氣,他的藥還剩下□□瓶,算起來時間也不是很多,小狼想成婚就成婚吧。

  抬手扒拉下來小狼捂住他嘴巴的手,顧承宴妥協,「……回去請老梅錄準備吧,別太繁瑣。」

  無論是十里紅妝還是搶親、賽馬,他這病骨支離的,可真折騰不起了。

  賽赫敕納樂了,撲過來重重親了他一口,臉上神情一掃方才的陰鬱,像是靠裝腿瘸、騙著老大一根肉骨頭的小野狗。

  顧承宴:「……你裝的?」

  賽赫敕納挑挑眉梢,然後撒歡的抱著他在炕上滾了一圈,「反正烏烏答應我了!」

  顧承宴:「……」

  停下來的時候,顧承宴趴在賽赫敕納身上,而小狼崽圈著他的腰,溫暖厚實的手掌虛虛搭在尾椎上,手指若有意若無意地畫著圈。

  顧承宴被他弄得很癢,輕輕掙扎一下後,又發覺小狼崽的身體出現了令他膽寒的變化。

  闔眸吞了口唾沫,顧承宴不敢動了,他可不想每次哄小崽子都給自己哄得人事不知。

  於是,只能主動找話題與小狼聊聊,「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

  賽赫敕納沒回答,只啄吻他額頂一下,輕笑道:「我能忍住的,不怕。」

  平時這小子撒嬌,顧承宴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遊刃有餘地逗著小崽子玩。

  偏他不故意瞪大藍眼睛、不捏著嗓子喚他烏烏,還這樣直白地點明他的心思。

  顧承宴呼吸窒了窒,眨眨眼,只覺耳根有點燙。

  賽赫敕納臉上的笑意擴大,手指往上挪動到顧承宴的腰間,輕輕替他揉腰。

  科爾那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他和顧承宴的婚事,這場婚典於情於理都肯定是要辦的。

  從情感上來說,賽赫敕納當然高興能用這種形式向整個草原宣布顧承宴是他的遏訖、他唯一的烏罕特。

  而且顧承宴當初來草原,只是由特木爾巴根一人接迎,許多翟王還因他漢人的身份輕慢於他。

  辦一場婚典,也能讓那些翟王真正明白誰才是他們的主人,讓他們給出應有的忠誠和尊重。

  而從理智上來說,科爾那欽為向沙彥缽薩復仇準備了多年,從阿利施和那牙勒的仇怨就能看出——

  他在暗處,且是必有後招。

  與其等他結網、將陷阱都布置完了,倒不如引蛇出洞、化被動為主動:

  顧承宴曾經給他講過一個故事,說漢人有個朝廷叫秦朝,曾經也是個統一了中原的強大帝國。

  只可惜後來的皇帝倒行逆施、引發天下百姓不滿,在各地起義軍里出現了兩股完全不同的力量。

  一股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兵強馬壯且名士咸集,頭狼本人也是武藝非凡。

  一股起於微末之間,販夫走卒、布衣芒屏間錯其間,頭狼本人只是普通農人,還是戴罪之身。

  某日,兵強馬壯那隻頭狼單獨邀請了普通農人到某地吃飯,暗中在周圍埋伏了殺手,準備幹掉他。

  結果那農人身邊有高人指點,他自己也是裝瘋賣傻,竟然哄騙那頭武藝高強、比他強悍很多的狼放他離開。

  往後什麼過程已經不重要,賽赫敕納就記得顧承宴告訴他,在秦朝之後,就是這位農人頭狼做了皇帝。

  朝代的名號還叫做「漢」,他們漢人的漢。

  顧承宴說這故事叫「紅什麼門宴」,是後世史家編寫的,但卻講明白許多道理,讓他自己去體悟。

  賽赫敕納體悟來體悟去,沒想透他家烏烏要告訴他什麼,但卻在面對科爾那欽反覆提及的婚典時,想到能借用此招——

  狼主迎娶遏訖,按理來說是要邀請各部翟王和親家、朋家來吃飯的:

  草原的親家的含義與中原不同,他們的親家指的是新郎、新郎家裡較為親近的族人,如叔伯、姊妹兄弟。

  朋家也是親戚,只是關係上比較遠的,如同一個部族、都姓某一個大姓的親戚。

  這些人要在正式婚禮之前就到達新人家裡幫忙,善騎射的早早準備去接親,擅長縫補的也要幫忙布置。

  科爾那欽親家和朋家都能算,如果他願意來,賽赫敕納大可以早準備好兵馬,安罪名、給他扣下來。

  如若他不來,那待到正式大婚時,也可來個瓮中捉鱉——庫里台議事他帶那麼多兵馬,還能說是議事路遠為了自保。

  來參加狼主的婚禮還帶那麼多兵馬,擺明了居心不良、用心不純,即便不能一舉拿下,也讓科爾那欽落下了把柄,來日也方便對付。

  他這兒沉默不語,顧承宴也定下心神想著這位斡羅部王子的事:

  當年,沙彥缽薩擁有那樣多數量的軍隊,最終斡羅部卻還敢送來清朵那樣一位已有身孕的女子,足可見其部實力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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